“有些案子越是报的急,越有问题。”玄古指点他道,“卷宗不仅仅是张纸,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这个世界首先要逻辑自洽,其次要情感合理,尤其是那些没有因果的恩怨,一定藏着更深的纠葛。”
宋赟将几大疑点一一圈红,又附了几个问题,写好后亲手交给大理寺的快手,“寺正说了,这个案子疑点重重,提嫌疑人入大理寺重审。”
快手很快带着这批发回重审的卷宗出了大理寺,宋赟忙完手头其他工作后,仰头一看,日上中天,已是正午。
今日答应了母亲,要回去帮她修灶,宋赟告了假,便不在寺中用午膳。
可穿过东街走出巷子不久,就见街上有人群从东边涌来,惊慌失措的人们边跑边喊,一片恐慌。
他还未明白发生什么事,就被人群冲倒。
好几人从他身上踏过,耳边充斥着各种哭喊和嘶鸣,待他费尽力气站起来,就见一个刚跳下马的鞑靼人,站在他面前,弯刀架在宋赟脖子上,那人用蹩脚的汉语问他:“你!写字,会不会?”
宋赟一身长衫,气质儒雅,不用细打量便知是个书生。
鞑靼人未等宋赟张嘴,拎起他就扔到马上。
辗转几条街后,绑了他的这路鞑靼兵一路疾驰向南,天黑时竟到了通州。
宋赟被人从马上扔下来,定睛一瞧,发现自己竟在白露寺中。
白露寺是皇家寺庙,供奉着先帝的牌位,听说太后被明德帝降罪,正在这里修行。眼下寺中除了几个僧人在烧火做饭,满院都是鞑靼兵,已然没有往日香火旺盛的样子。
抓他上马的长胡子士兵一鞭子甩在宋赟肩膀,喊道:“进去!写字!”
肩膀上一阵火辣,宋赟捂着伤口,朝士兵指着的那间屋子走了进去。
这是寺院中一间禅房,屋中临时放了几个长桌,还有一个沙盘,沙盘里一看便是大晟山脉地形,宋赟偷偷撇了一眼,发现在通州的位置上插了一面小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