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是新皇的名字,叫做王承衡。
先太子?
宋赟想起前几日宫中的传言,忍不住偷偷看了眼那个男人,一身黑色大氅,眉眼之间确实有些像太后。
不知他是不是王承衡。
只是那人也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宋赟即刻垂下头,强装镇定,在两个鞑靼士兵的注视下继续抄信。
刚写完一页,就被人抽走,拿鞭子的士兵把信呈给黑衣男人看,那人略略扫了几眼后,淡淡道:“留下吧,给他解药。”
宋赟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扣在白露寺,一直写到后半夜,他和几个僧人被赶进灶房,大家围在灶台旁分吃几个馒头,但他实在难以下咽,因为墙根上还摆着一排尸体。
一个小和尚边啃馒头边摸着眼泪,嘴里不停念叨着师父,眼神也不住地往那排尸体中瞟。身侧年纪大一点的,红着眼眶强掰回他的头,不准他往墙边看。
宋赟想起母亲,难免有些共情,眼眶很快也红了。
也不知娘怎么样了,家里现在是什么状况。
灶房没有床,众人只能躺在干草和柴堆中,好在灶膛的余温烘的屋子不算太冷,大家围在一起,长久的沉默之后,那位年纪大些的僧人小声问宋赟,“施主不是寺中人,怎会落入此处?”
宋赟苦笑着说了他的遭遇,大家皆是一阵唏嘘。
这一日过得堪比噩梦,宋赟至今也不明白鞑靼人为何会突然进城,“这些鞑靼兵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前几日不是还没过九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