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赟缓了好半天才说起自己的遭遇,听得杜清连连惊叹。
见母亲双目浑浊似乎比走的时候更厉害,不禁问起,“老师,我走那日不知京城形势如何,鞑靼人可有屠戮百姓?”
杜清叹了口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听禁军那边的消息,说是那日鞑靼骑兵进京只是为了取走现在藏在仁寿坊的火药,他们路过宝将军府邸抢了些东西,便去通州了,倒是没有在京中多逗留。据说他们不过千余暗卫,成不了气候,无须担心。但那些世家大户却吓得不轻。特别是鞑靼人抢了宝家之后,京城数得上的王公贵族都纷纷南下避祸,反倒是咱们这样的穷人,没什么好怕的。”
杜清无奈地笑了两声,随后望了宋母一眼,心里难受,“只是你失踪后,你母亲哭了多日眼睛愈发不好了。”
宋母却笑着摇摇头,“与修竹无关,我这双眼睛早就无用。倒是该好生谢谢你老师,你不在这几日,家中多亏他照顾。”
杜清忽然站起,恭敬道:“嫂子言重了,当年我初来京城,若不是宋兄多方照顾,我只怕连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宋母被他逗笑,气氛一时欢快起来,宋赟郑重起身向杜清拜谢。
落坐后,宋赟忽然想问问宝云珠的情况,可杜清刚才的话并未点出云珠郡主被掳走。
女子的名节重于生命,宋赟斟酌半晌,方才试探道:“不知将军府损失严不严重?可有伤亡?”
杜清笑笑,颇为轻松,“哎,据说宝咏庆丢了两把好刀,骂了好几天。人倒是没听说有何不妥,左右不过丢些器物,对宝家来说无甚要紧。”
看杜清的表情不像有假,宋赟心中越发不安,简单用过午饭后,他借口大理寺事忙,绕过后街,先去了尹家。
尹父一脸茫然地看着宋赟,心说尹冬冬不是跟梅子渊去东港了吗?梅子渊都没回来,尹冬冬不可能回来。
宋赟瞬间就慌了神,一条小巷来来回回走了三趟,终于还是咬牙往宝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