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罗抹去额角的冷汗,继续道:“你想想,现在京城到处都是要杀你的天武卫,即便是我不杀你,你抱着个孩子也不可能躲多久。不如这样,我送你们出京城,到了城外,你把孩子给我,我保证放你离开。今后你只要不回京城,时间一长,陛下自然不会再计较。”
陈太后却一声冷笑,“梁罗,王承基怎么选了你这么个蠢材当天武卫的总指挥使?你这话骗他还行,骗哀家就趁早收回!”
她轻轻摇着怀里的孩子,重新哄他入睡,“自古成王败寇,哀家没什么话可说。衡儿背弃大晟,犯下如此大错,做母亲的难辞其咎。哀家只是没想到,王承基会如此阴毒!我养他二十年,不思哀家的养育之恩倒罢,还要致哀家于死地?!甚至连哀家死了都要好好利用一番,别以为哀家不知道,现在死了,那就是鞑靼人杀的。到时他再哭上一哭,借机讨伐哈苏图,再以报仇之名杀了衡儿,既除去对手,又赚一个仁孝的好名声,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梁罗咽了口唾沫,明德帝的打算被陈太后全部猜中,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反、反正你今日必死无疑!把孩子给我,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陈太后没有说话,待怀里的孩子睡熟,昂起头对梁罗道:“你们这些人的脏手不配送哀家上路。”
她径直走到梁罗面前,把孩子送到他怀里,“千错万错,孩子无辜,你将皇孙安全送回去,告诉王承基,我从来没打过他儿子的主意。”
陈太后说罢拿走梁罗手上的刀,架在自己脖颈上。但刚闭上眼,脸上却被人泼了一碗热水似的,一阵粘腻。
她重新睁开眼,只见梁罗的脖子先被人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喷了她半身,陈太后震惊地看着梁罗直挺挺仰倒在地,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睁着,死不瞑目一般。
白浪从屋顶飞下,将熟睡的孩子从梁罗怀里抱出,交还到陈太后手中。
长刀咣当一声落地,陈太后愣在原地又惊又诧,不知所措。
白浪把剑擦净,插回鞘中,向前走出两步复又回头,对僵在原地的陈太后道:“走啊。”
陈太后犹豫一瞬,仓皇跟上,转了几转来到一处小货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