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微微张嘴,默了一瞬,缓缓开口:“我父亲去的早,九岁时,我跟着母亲改嫁到一户铁匠家。”
“几年后继父打铁时伤了腿,母亲嫌弃继父腿瘸不能养家,生下妹妹后便又改嫁。后来终于嫁了个富户,没过多久母亲便把三岁的妹妹也接了过来。那时候,我以为把妹妹接过来是不忍她跟着继父受苦,直到有一天”
白浪忽然顿住,眼中仇恨的花火一闪而过,“我砍柴回家,发现她带着妹妹,一同躺在继父的床上。”
陈太后惊得说不出话来,作为一个母亲,她不愿把这种事,往最不齿的地步去想,“是不是看错了?可能只是小孩子在床上玩耍。”
“玩耍?什么样的玩耍需要三个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白浪轻蔑的撇了下嘴角,“我母亲的为人,那位继父的为人我很清楚,只是没想到那天来的这般早。”
额角青筋微微跳了下,很快又隐去,白浪走去一个皮草摊子,看中一件鼠灰色斗篷,似乎哪里不满意,拿了一会儿又放下。
陈太后久久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回过神后连忙追上白浪,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后来”白浪脚步慢下来,“我拿斧子砍了那对狗男女,抱着妹妹投了土匪。”
陈太后估摸着白浪的年纪,想着那个小姑娘应该也到了及笄的年纪,心下不免一片凄然,“那你妹妹她”
“她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很好。”白浪放慢脚步,“但我毕竟一时冲动杀了自己的母亲,生养之恩大过天,不管什么理由,都是罪大恶极,应该天打雷劈,不值得辩解。”
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纵使她是大晟的太后,也鲜少听过这样的事。
陈太后想安慰他,又不知怎么开口,只能跟在他身后,默默逛着摊子,“不管怎样,你妹妹能重获新生,总归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