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子吗?”陈士诚白了年轻护卫一眼,“皇帝说的话你也敢信!”
陈士诚吹着杯里的热气,缓缓道:“姓王的哪个不是疯狗?王承基他爹就有病!当年好端端的世家女不选,非看上个青楼里的头牌,弄进宫来染了一身花柳病,没几年自己死翘了不说,连累宫里嫔妃也死了个七七八八,险些绝了后。太反倒因为守活寡保住了性命,你说好笑不好笑?”
年轻侍卫听完惊得半天合不上嘴,陈士诚吹着水杯继续道:“其实他那个大儿子,也就是明麒太子,还算成气,知书达理,谦逊聪颖,比现在这个明德太子强得多,就是命不好,金州海战的时候让海寇绑了,当爹的舍不得钱,拖来拖去拖的自己儿子投了海。这下好了,大晟江山便宜了这么一个疯狗。”
年轻侍卫从来没想到自家上司一张嘴竟敢如此评价当今天子,半晌回不过神来。
陈士诚看着他的样子,不禁轻笑一声,“我告诉你,从咱们踏出城门去宣府的那一天开始,咱们就回不来了。”
侍卫不明白,“为何?咱们可是打了胜仗的啊!”
“就是因为打了胜仗才不能回来。”陈士诚伸了伸背,看了一会儿天上的月亮,“一朝天子一朝臣,陈家败了,咱们就得夹起尾巴做人,就得韬光养晦。小皇帝看我不顺眼好多年,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把我撵出去,怎么可能喊我回来受赏?”
陈士诚将杯中水喝完,哈了口热气,“人家不知怎么想着整治我呢!”
年轻侍卫紧张起来,“那怎么办?咱们明日不进城吗?不进城就是抗旨,咱们又能去哪?”
陈士诚望着城墙方向,缓缓道:“去哪儿去哪儿唉,等他俩来了,看情况再说吧。”
潘春在白浪屋门口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一个人离开客栈奔向皇宫。
只是她刚飞出客栈屋檐,白浪房间的灯就熄了。
一身墨青色夜行服的白浪走出房间,望着潘春离开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君子剑,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