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静,熏香刺鼻。明德帝目不转睛地看着梅子渊,笑容逐渐变形,“子渊,你不懂,只要陈氏一党死光了,你我就再不会受排挤!小时候,咱俩多用枝笔都要受那些太监呵斥,你为我挨得那些打,跪的那些书简,现今我都能为你讨回来!”
梅子渊猛地睁开眼,“陛下!年少时有年少的不得已,如今您已登上皇位,应当有更宽广的胸襟!鞑靼人觊觎大晟多年,眼下正是内忧外患之际,为何不能先共御外敌?此时斩杀陈士诚无异于自断手脚!”
“若是将陈氏迎回,你我岂不又回到从前?!”明德帝猛地站起,烦躁的绕着铜香炉一圈又一圈。
“朕不能回到从前!朕不能!不能!”
咣当一声,炉鼎的盖子被他拍翻到地上,明德帝大声嘶吼:“让朕再当她的傀儡?朕宁愿去死!”
明德帝大口喘息着,额角爆起的青筋让梅子渊一阵心惊。
他已经不正常了。
谷福安急忙上前,手中拿着一方沾了温水的帕子,“陛下息怒。”边说边抚上明德帝的额头。
湿热的帕子就像缓解暴躁的解药,明德帝用这方帕子捂住双眼,重新坐回榻上,呼吸也渐渐放缓,很快睡去。
谷福安卸下方才那毕恭毕敬的模样,缓缓抬起下巴,棕黄色的眸子一翻,瞬间变了一张脸,“来人啊,陛下累了,送陛下回寝殿歇息。”
梅子渊静静看着谷福安的一举一动,这位南书房总管太监不过三十,两鬓却生出些许白发。
目光相对,谷福安甩了袖子走过去,“梅大人,杂家下午与你说的,考虑的怎样?”
梅子渊哼了一声,不屑理他。
谷福安丝毫不生气,笑着向梅子渊靠近,“你要知道,有些机会转瞬即逝,我劝梅大人不如给自己留条退路。”
梅子渊侧过脸,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