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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唐糯试图给自己心理暗示,并且不断地重述这句话。

“我在,别怕。”

“你倒是一条后路都不给自己留,洋洋洒洒就把当年的案件复印百份丢了出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捅了人,蹲过少管。”于忠和讥笑道,接着这份文件就被挡在他和唐糯两人之间,仿佛铺陈了一帘白色帷幕,“又有谁可以证明你的身份?还是说你就是个假货,来欺骗覃老?”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今天这事,你是我爱人而来的,开直播就是为了澄清。”唐糯把腿收下,坐在桌子上屁股打了个旋,坐在更高的位置上俯视且面对着于忠和,“我坐了四年冤狱!就是因为你的好儿子,也因为你!”

于忠和脸色一变,转念有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恢复了平静,没有把唐糯的盛怒当一回事甚至颇为胸有成竹的模样。

“四年前,你的儿子在老子学校后巷里调戏人,说调戏我都客气,那是公然猥|亵!”唐糯想起了自己高一那年,唐飒专门给他送了遗落的课本,转头就被老主顾于韦洪给带走这件事。

唐糯的话戛然而止,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是覃老的儿子,那么该以什么身份控诉于韦洪的罪行?唐糯转头看向青阳林,他不是要自己说出真相的意思,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把于忠和叫来,一定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于忠和表情没变,把唐糯说的话完全当成是别人的事,“那么你的证据呢?”

“那条破弄子里没监控,最后只是草草定案…”唐糯惨笑,就因为这个…当时没有给自己正名的证据,“是你的儿子,于韦洪,把人带去后巷里,我去救人,那不叫故意伤人,我是捅了你儿子的腰,那叫正当防卫,哪怕再严重,那叫防卫过失。”

唐糯只字不提唐飒是自己的父亲,佯装和他不过是陌生人,控制自己颤抖的声线,好让别人相信自己是为了自己而委屈。

青阳林看着唐糯眼角发红,但他在忍着没有掉眼泪,这件事他好几年没有再开口,没敢在唐飒面前开口一次,这是他们两人的痛,现在无疑是把结痂剥了,把血淋淋的伤口再露出来,

——会有人信吗?

唐糯在出狱后,向所有人都解释了一遍,没有人相信,最后他藏着这样的污点过了几年,那段晦涩的日子是唐糯不敢再去窥探的伤痕。

于忠和摇了摇头,“你说你有被误判,为什么当时没有提出重审,反而现在来控诉?”接下来又是一句堪比利剑的话,“难道是想针对什么人?”

“当年,我妻子独自带年幼的孩子回国没多久便离世了,我毫不知情。”覃老幽幽开口,带着深深的愧疚看着台上的人,语气里多了点哽咽的味道,“是我一直…没能补偿他的。”

于忠和没想到覃老会开口帮衬,登时有点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