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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斥责的声音落在班里同学的耳朵里,就像是变相承认是我偷的一样。他们看着我的视线带着高高在上的鄙夷和怜悯。

“行了!你也不看看你学费有多贵吗?!你爸爸养家这么辛苦,开塔吊啊,玩命的家伙!这点钱足够你花了,平时省一点,还要给你弟弟买房子呢!”

地上落着继母给我的钱,我低头站在门边,一点点捡了起来。

我有抑郁症,情绪经常性的持续低落,会突然失控崩溃大哭,哭几分钟会平静一些,甚至可以自己去抽张纸,然后再哭……

只有父亲。

只有父亲还重视我。

只有他会信任我。

我真的没偷钱。

真的没……

……

纪知声倏地睁开了眼,他弯腰,额头抵在方向盘上,猛地喘息了几声,才从那种窒息感里回过神来。

他漠然的擦了擦眼角的泪,将心里潮水般汹涌的绝望压下去,抬手落下了车窗的门,外面的雨刮了进来。

他哑声对等在外面的小刘说:“……派人去她爸爸平常去的工地,她很可能在那里。”

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会下意识的想要得到庇护和相信。她会去找她信任的人,也就是她父亲所在的地方。

周青的父亲是工地的塔吊师傅,在三四十米的高空工作。

工地里有的塔吊没有电梯,施工电梯也不是每次都能轮上。所以就经常要在还没建好的高楼里爬十六楼,再跨过顶楼的钢筋水泥,踩在紧挨着塔吊的三四十米高楼边缘,再往上爬五六米,才能到控制室。

今天下午下雨,工地提前结束,若是周青上午的时候真的去了工地,那肯定不知道她父亲其实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