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糖吗?”我没有哄哭泣小朋友的经验,但小时候池万里总是拿糖哄我。
茶杯蹭蹭我的掌心。
我下床,打开糖盒子,撕开糖纸一块一块给他,气味甜腻腻的,是水果硬糖,透明而坚硬。茶杯含了一块在口里,还在一抽一抽地哭,我担心他会噎住。
“嚼碎吃。”
他很听话,咔嚓咔嚓啃着,在这凌晨三点的夜里格外清脆。
剥了一会儿,糖果堆得比茶杯还高,我指尖黏腻腻的,放进口里舔了一下,太甜了。
太甜了。
我突然意思到,这是我第一次讨厌糖。
池万里的外套挂在衣服架子上,我取下来,从抽屉翻出针线,打算把扣子缝上,台灯很亮,我的意志却很模糊,好像跟现实隔了一层磨玻璃,以致于针扎破手指肚时,并不是很痛。
一滴血渗出来,滴到他的衣服上,留下一个深色斑点。就这样吧,我不打算清洗了。
扣子回到它本来的位置,我缩进外套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任何味道,没有他的,也没有她的。
早晨池万里叫我时,我浑身酸痛,竟然窝在椅子里睡着了。
他已经穿戴整齐,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不舒服吗?”
我第一反应是扒下身上的衣服,酿酿呛呛踩着满地糖纸,给他送过去:“已经缝好了。”
下地才知道脚麻了,整个人朝他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