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先生。”我朝他行礼。
“江江,坐吧。”他指了指茶几对面的椅子,“听说你泡茶的技术突飞猛进,给叔叔倒一杯尝尝。”
“好的。”
小炭炉上,古朴的茶壶冒着蒸汽,我拿起桌子上的手巾裹住手柄。
池先生同我说话:“我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叛逆,长大以后怕是不肖子孙。幸好老大像我,心思深又稳重。”
沸水冲开茶叶,茶汤清澈。
“可他又偏偏学了我的短处。”
我恭敬地将茶杯推到他面前:“大少爷比我优秀百倍,我看不出哪里不好。”
“你怎么看不出呢?”池先生没有喝,颇为烦恼地叹了口气,“也不怪你,这个傻孩子一定在想,先骗过你,才能骗过我。知子莫若父,我怎么会不知道?太深情,伤人伤己,这一点他学了十成十。他若有分寸,你们俩的事我自然不会插手,可搭上自己,真是愚蠢至极。”
我听了只想笑,池万里深情,怎么可能?
池先生端起茶来,轻轻吹了一口,提高音量:“儿子,你真应该看看江江现在的表情。”
他拍拍手,保镖抬起屏风。我盯着闪开的空隙,像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丰腴的白芍药插在圆肚玉瓶里,挤挤挨挨,后面几朵沾着红点,愈发妖娆,这是什么品种?
那红点竟从花瓣滴落,留下一道蜿蜒的红痕。
是血。
是谁的血?
我的手指抽搐,只因一人赤裸胸膛,横陈在花团锦簇中,背后绽开大朵鲜红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