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去前,太攀装了些罐头塞进我背包里:“等会儿偷偷给他们。”
“我知道。”
巨大的军用飞机冲破云层时,孩子们吓得四散跑开。我心里有些难受,当初在南珠岛的孩子们看到战斗机,反而兴奋地跑过去围观。在冲突中成长起来的小孩对这些战争器械十分恐惧,大概只有敏感的小孩才幸运活下来吧。
我今天依旧戴着面罩,天地间像是一个蒸炉,闷热潮湿。小队的人分区带领难民搭建,我主动要到了关山老师那边,先帮他们搭好。小瘦猴今天精神十足,跟在我屁股后面卖力地抬帐篷。
等我做完手上的活,关山赤脚站在门口叫我:“bunny先生,有空的话进来喝杯茶?”
我拉了一下脸上的面罩:“……不好意思,我有严格的饮食限制。”
太攀笑着钳住我肩膀进去:“阿克汉的茶吗?我听说那里的高地茶叶很好喝呢。”
我们低头进去,短短一个上午,屋里已经很用心收拾好了。昨天破烂的围布铺在折叠床上,屋子中间用捡来的的石头和木板搭了一张小桌子。
小瘦猴在屋外烧水,他们连个像样的壶都没有,烧水的容器是铁饭盒。关山又掏出另一个饭盒,用热水烫过,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
“这是最后的一点茶叶了。今年因为打仗,茶叶都没人采。”
他的手十分粗糙,拈茶的动作却很斯文,简单的热水一冲,整个帐篷里都是茶香。我不懂茶,却莫名觉得这是好的。
太攀接过来,曲起一条腿,一边喝一边同他讲话,我在一旁静静地听。听他们聊起联盟哪里的茶叶好,哪里的泉水有名,今年的茶叶收成如何如何。
关山老师都能接住他的话,两人相谈甚欢。
气氛差不多了,太攀单刀直入:“假如您需要看医生的话,尽管说,我们希望您这样无私的人继续守护这些可怜的孩子们。”
关山怔忪地盯着门外,轻叹了一口气,身体像支撑不住一样松弛下来。
“你们会不会想,像我这样的人,抛弃父母来异国他乡支教的理想主义者,竟然也会染上毒品?真是太软弱了。”
我开口:“这里有戒毒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