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护士说:“小江应该也没什么大事,跟他的病情有关,和你没什么关系。”
池扬心底暗自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你们是因为什么事呢?方便说说吗?”汪护士又用那种刻意的温柔语气,让池扬下意识动了动身子,“我也要给医生反馈你们的情况,调整药物。”
“没什么事……”池扬顿了顿,还是说了实话,“他,好像给医生说了我在医院写作业的事,医生就告诉我妈了。”
池扬没说得特别清楚,但汪护士是很聪明的人,池扬一说她就立刻理清楚了这其中的脉络,“噢对,我想起来了。”
她笑笑,“真的很少有病人都入院了还在做作业呢……小江他呢在医院住太久了,可能看到这样的事情就有些焦虑。”
池扬反应很冷淡。
汪护士最后挣扎着为江绚解释了一句,“他以前很少出现这种情况的。”见池扬仍是盯着地板,又说:“这样吧,等他醒了我就安排你们换病房。”
池扬还没回答,有人过来找汪护士有事,汪护士又嘱咐了池扬几句,说待会儿再过来,然后就跟着那人去了。
好巧不巧,她前脚刚走,后脚房里就有了动静。
猜也是江绚醒了,池扬一动不动地靠在椅背上。忽然听见里面一声巨响,整个楼层好像都跟着晃了晃。他皱皱眉,站起来走到门口。病床和外面放着一个医用屏风隔断,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看见屏风都被撞得歪歪扭扭。
他绕过屏风,一眼看见江绚正半跪在地上,艰难地想要爬起来,手边却找不到一个趁手的借力工具。
虽然现在社会上倡导不要所谓的“容貌焦虑”,但是不得不承认,美貌能带来的社会红利太多。譬如池扬看见现在的江绚——他实在是好看得过分,在你面前,分明你知道这不过是个人而已,但总能联想到这是陈设在某博物馆里易碎的名贵瓷器。
池扬火气消了大半,神奇。他想起自己踹“瓷器”那一脚,垂下眼,准备伸手把“瓷器”捞起来。
“瓷器”却陡然抬眼,扫了池扬一眼,拒人于千里之外,足以冻彻人的心肺。
池扬挑挑眉,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退了一步靠在墙壁上,在这里欣赏“瓷器”的爬起表演。
江绚干脆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