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气味不算好,总让人感觉那一股股无处不在的消毒水的味道,孙久林带着常晴到了病房外,和她又多说了几句。
“小十得的病不是简单的病,刚开始的时候,就是疼痛,局部的疼痛,我们打比赛的,这点伤病是常有的,谁也没有注意。”
“直到他有一次比赛的时候,直接摔断了腿。”
“很奇怪吧,正常人在场上,即便是为了救球摔了,也不至于这样,但就是那么轻轻一摔,骨头就断了,血撒了一地,是骨头插了出来,别人都以为是事故,只有去医院检查的我们几个人和教练知道,知道出大事了。”
“就这样,他治疗两个月后还坚持打完了全运会,赛后采访都没来及做,就送去医院了。”
“放在以前,这种病是要截肢的,截肢可能也治不好,命也保不住,教练在急救室外面骂他,骂这小子为了一个冠军,连命都不要了。”
原本想是用俞近识的事情劝劝常晴,但说着说着,孙久林自己跑了题也没发现,甚至还眼睛红了起来,这个近四十岁的男人,还是第一次在小姑娘面前红眼,“我知道,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急疯了,都在找医生,找治疗方法,川队说要把他换下来,让他回去养病,但他说不行,他一定要带他们把金牌拿回来。”
“那个时候,小十自己估计也知道,他那届之后,川队就再也没在全运会上有拿到男单金牌的机会了,就算有,也不知道那年那月。他退了,一旦开始全面的治疗,就绝不可能有机会在上赛场。”
“后来躺在病床上,打了镇痛的药,他笑着说,这样接下来好几个月上不了赛场了,还让教练等着,等他治好了病,再回来打比赛。”
“那个时候连命都没有了,还打什么比赛?他说他还能活,他命硬,让教练别给他退役,如果退了他,就是过河拆桥,他就算在手术台上,也要打电话回来骂人的。”
他们等了他两年,最后,俞近识同意内部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