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孔寒想起宋敛之前对自己说的一切,还有刚刚自己轻耳听见的话,眼圈发红,痛苦自责,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真相是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发现。
听着067播报的属于孔寒的异常值又下去了。
林涉艰难的扯出一抹微笑,他能说什么呢,“没关系,都过去了。”
为什么这么轻描淡写,为什么这么无所谓呢。
孔寒缓缓眨眼,将眼中的泪意掩饰住,如同看什么珍宝一样看着林涉,珍惜极了,最后视线停留在林涉额头,声音颤抖,他似乎想抬手触摸,可伸到一半后又恐惧的停留住,
“疼不疼?”
林涉摸了下额头的纱布,微微摇头,
“不疼。”
孔寒和宋敛却又是一副复杂痛苦的模样,一连串的异常值让林涉逐渐麻木,毁灭吧,他累了。
林涉神情恹恹地半倚着,神情疲倦。
孔寒执着地坐在林涉床边的椅子上,没有打扰林涉休息,可痛苦自责的视线却牢牢笼罩着林涉,正好最后一个吊瓶也挂完了,拔了针后林涉假寐地闭上眼。
谁也别来烦他。
孔寒抿着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涉,直到林涉呼吸平缓悠长,假寐渐渐变成真睡后,孔寒才示意宋敛,无声唇语,“跟我出来。”
宋敛替林涉掖好被角,放轻了脚步小心跟在孔寒身后,将病房的门掩上。
直到到了楼梯口,孔寒沙哑的声音中带着鼻音,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痛苦,眼底情绪翻涌,墨色暗沉浓重,
“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敛声音同样嘶哑,昨晚额头带着血迹,浑身冰冷的林涉现如今依旧让他心惊肉跳,他攥紧了拳头,“林涉父亲一直在家暴林涉。”
“他差点打死林涉!”
宋敛眼底通红,他努力平息着胸口激荡的愤怒,嘶哑着嗓子和孔寒完完整整描述昨晚他看到的一切,
“……当我踹开大门的时候,那个男人,他掐着林涉的脖子,狠狠摁着他的头,不停撞着茶几,地面上,茶几上,甚至墙壁上,都残留着血迹,林涉全身都是伤痕,你知道吗,之前林涉不止手臂有伤,他全身都有伤,所以他才会在夏天穿着穿着那么长的衣服,他不是不怕热,他是不敢露出来。”
宋敛几乎是哽咽着说完这句话。
孔寒心口猛然缩进,宋敛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他脑海里,孔寒如遭雷劈,喃喃地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
宋敛眼眶已经开始发红,
“你没听错,林涉全身都有伤,我看见过,腹部、腰上、胳膊,我亲眼所见,他骗你们说他只有胳膊有伤,还骗你们,说他是被车擦碰到了,根本不是,他是被打的,早在这之前,他就一直在承受这些,我们都没有注意到,我们谁都没注意到!”
孔寒僵硬的站在原地,凝固成了一座雕像。
初次见面时林涉的印象又浮现在眼前,腼腆而带着光,孔寒还记得林涉回家后的第二天,他回头时,发现林涉后脑的几根发丝带着暗红色。
“不,我早该注意到,早该注意到的。”孔寒瞳孔颤抖,无边悔意吞噬了他,孔寒声音沙哑,“所以那时候,不是错觉,是血!”
难怪,林涉当时的脸色那么难看。
孔寒喉头被什么哽住,呼吸困难,一股剧烈的痛席卷了他,就连呼吸都是深入心肺的疼,“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说,不告诉我们。”
他们不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