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点,矿工得这个病的比较多。”容羽点头,“那家公司的名字方便透露吗?”
“嗯?”严逍偏偏脑袋,“你好像对这件事很有兴趣?”
“能说吗?”容羽问。
“能,跟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严逍笑,“一家很小的公司,鹏程矿业。”
“哦。”容羽在脑子里搜索一遍,确实是家小公司,没印象,他接着问严逍,“这件事后续处理完了吗?那些赔偿到位没?”
“到位了,我打了一架之后就到位了,”严逍说,“那个赔偿其实也不多,最多的一个人也只赔了10来万。”
容羽对赔偿的金额没有疑问,他们记者什么都懂一点儿,知道这种职业病工伤赔偿就是按本人工资乘以10几个月,算下来也只有这么多,一辈子的健康,也就值10万块。
他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你打架之后赔偿就到位了?又是蝴蝶效应?”
严逍喝一口汽水,“这种事学校要找家长谈的嘛,我爸妈常年在国外,我哥出的面。”
“我哥这人吧,平常严肃地不得了,跟个老古董似的,他觉得就是我错了,怎么都不应该打架,还把人打医院去了,他还在那儿换位思考,恨不得催着学校让学校开除我。”
容羽看他一眼:“你哥和你关系很差?”
“也不是。他一本正经归一本正经,对我还是挺好的,在这件事上他有私心,我也明白他的意思。他觉得我已经拿了个学士学位,又过了司考,已经足够了,可以回家里帮他的忙。他以前跟我提这个我都没同意,我不想跟他似的,一天到晚忙公司里的事儿,我还想再自由几年。”
容羽理解地笑了下。
“后来还是我嫂子看不下去,跟我哥大吵了一架,他才答应从中调和,又让我去查查鹏程矿业。”
“我去查了一圈,嗐,搞了半天,鹏程矿业是我们家分包商下面的分包商,最底端供货的,我就跑去找他们老板说了一声,赔偿就挺快的。”
“你们家?”容羽插了一句。
“嗯,严氏集团,我哥是严铭。”严逍说。
“如雷贯耳。”容羽也抓起汽水瓶子喝了一口。
严逍想了想,“你不会因为我家的情况更拒绝我吧?”
“你什么时候心变这么细了?”容羽刚说完就发现了自己话里的破绽,赶紧拿拳头抵住嘴,低头咳嗽几声,想要掩饰过去。
不知道掩饰过去没,反正严逍安静了一会儿,歪着脑袋看他,眉头微蹙,细长的手指缓慢地敲着汽水瓶,敲下来了一溜儿水痕。
“容羽,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我一样呢?”严逍没头没脑地问了容羽一句。
“你是说跟你一样同性恋?”容羽故意转了话题。
严逍看着他,笑了笑。
“尘肺病,听说过吗?”严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