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对夏宽程此刻的悲伤感同身受,他想尽力掩饰。他也很难过,比难过更难过的是无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宽程痛苦地折磨着他自己,却根本没办法出手相救,因为夏宽程此刻所遭受的痛苦源自于他。
容羽不能给出回应,也不能弃夏宽程不顾。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把夏宽程的心和脑子都弄出来洗一洗,把他那些不该有的想法都洗干净算了。
容羽给夏宽程穿好衣服,把他放下去,又拉起他的裤腰,要给他换裤子。
“我自己来。”夏宽程哑着嗓子,抓住容羽的手腕,总算说出了一句完整话。
“你动得了吗?”容羽把他的手放到一边。
夏宽程的手无力地搭在裤腰上,苦笑,“你是真没把我当外人。”
“嗯,不当外人,我拿你当哥,可以给你养老送终的那种哥哥。”容羽伸手,“你别挡着了,赶紧换了,湿的怎么行。”
“可我不是你哥啊,你姓容,我姓夏,我不是你哥。”夏宽程睁开浮肿的眼皮,看向容羽。
“好好好,你不是我哥,”容羽拍拍他的手,“你先把湿裤子换了,换好了我们再说,好吧?”
“我自己来。”夏宽程眼睛红着。
“呐,你自己换吧。”容羽把干净睡裤放到他手边,站起来,“我去给你收拾一下浴室,然后把早饭给你拿上来。”
看了夏宽程一眼,又问,“你真的可以吗?哥。”
夏宽程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仰头看着容羽,“小羽,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很残忍吗?”
“那我消失,哥。我不在你眼前晃惹你生气了。”容羽嘴唇紧紧地抿了一下,
“我把安远叫过来。”
“然后叫个家政来帮你把浴室弄干净。”
“让小月给你把早饭拿上来。”
“衣服我拿下去洗了,晾干了让小月给你拿上来。”
“哥”容羽弯腰把地上的湿衣服拎起来,低着头,“对不起。”
夏宽程扭过头,肩膀胸膛都耸动着,“你走吧,我换裤子。”
“嗯,我走了,哥。”容羽转身,深深地吸一口气,大步地走出了夏宽程的房间。
房门轻轻落锁关紧的声音,像一把呼啸的重锤,锤在夏宽程的身上,也锤在他的心里,把他的心砸了个稀巴烂,他跪着、趴着,脸贴着冰凉的地面,想重新捡起那一团血肉把它塞回去,却连一星半点都捡不起来,已经碎成了渣。
他不可自已地大声嚎哭起来,只到再也哭不出声音。
喉咙哭破了,满嘴的血腥。干裂的嘴唇也破了,裂开的口子像被小刀划过,越哭,口子裂地越大。
疼,可是夏宽程感觉不到,他只能哭,哭到眼泪都干掉,在脸上留下丘漠纵横的白色印记。
容羽对夏宽程此刻的悲伤感同身受,他想尽力掩饰。他也很难过,比难过更难过的是无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宽程痛苦地折磨着他自己,却根本没办法出手相救,因为夏宽程此刻所遭受的痛苦源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