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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子的草药和命将终已的气息、床榻上虚弱的赵姨娘,几乎在一瞬间让沈杨呆立在原地。

分不清此刻是谁的感情,后悔、自责、惭愧的情绪冲击沈杨的内心,就像吹胀即将破裂的气球。

沈杨来到赵姨娘床边,抓起赵姨娘垂在床沿的手,第一次毫无芥蒂的呼喊赵姨娘。

“娘,我回来了。”

似乎是听到沈杨的声音,赵姨娘慢慢睁开眼,她抬起手去碰沈杨的脸,双眼混沌,仿佛被雾气遮盖。

赵姨娘神志不清,声音嘶哑虚弱的喊着。

“羊羊,娘的羊羊回来了……”

一瞬间,沈杨眼泪决堤,近乎颤抖的回答赵姨娘。

“是我,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娘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可香了……”赵姨娘摸着‘沈杨’的脸,她记忆中的‘沈杨’只有五岁,似乎还能听到五岁的‘沈杨’在对她抱怨,羊羊这个小名不好听,像个小女孩。

不知不觉,赵姨娘笑了起来,她看见自己的孩子拿起桂花糕塞进嘴里,开心的模样让赵姨娘心生温暖。

“羊羊……娘的羊羊……”

赵姨娘摸着沈杨的脸,嘴里不断呼喊着她的孩子。

沈杨流着泪无声道歉。

对不起,占据了你孩子的身体,连最后团聚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赵姨娘神志不清,一会叫羊羊,一会又叫杨儿。

一会笑,一会皱眉,赵姨娘摸着沈杨的脸,忽然触电般退开,惊慌失措的喊道:

“你不是我的孩子……走开……走开!”

沈杨错愕,想要伸手握住赵姨娘的手,却被赵姨娘挥开,他怔怔地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赵姨娘又自己握住沈杨的手,喃喃自语着。

“你终于回来了,羊羊……”

经过一番折腾,赵姨娘终于累了,昏昏沉沉的睡下,嘴里还不时喃喃着沈杨听不清的话。

沈杨为赵姨娘盖好被子,坐在床沿为其诊脉。

可无论诊多少次,结果始终无法改变,赵姨娘的脉象微弱在缓慢枯竭,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月的生命。

沈杨强忍泪水将赵姨娘的手放回被子,看着赵姨娘惨白透着死气的脸,小声说了一句。

满屋子的草药和命将终已的气息、床榻上虚弱的赵姨娘,几乎在一瞬间让沈杨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