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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杨在屋外等到月上树梢,下人们送过来食盒里的饭菜都凉了一半,房门才终于打开,姜神医走出来反手把门关上,沈杨几步上前。

“神医。”沈杨面露担忧,“今日的情况如何?”

姜神医摇摇头,“彬王体内的毒时日已久,已经和身体融为一体,要想彻底拔除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

沈杨看了一眼姜神医身后紧闭的门,眼睫颤了颤,转头道:“神医受累了,我这就让下人送来热饭热菜。”

“不必拘礼。”姜神医看出沈杨迫切的想去看祁衍,就应了下来跟随下人离开。

房门推开后,里面翻涌的热气和浓烈的草药气味扑面而来,几乎将沈杨打了个后仰,他慢慢走进去,来到床边。

床榻之上,祁衍安静的躺着,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再无往日的精气神,哪怕已经是第五天,沈杨还是难以相信眼前虚弱至极仿若玻璃般易碎的人是祁衍。

他坐在床边,用温热的湿毛巾擦去祁衍鬓角的汗渍,后者似乎感觉到他来了,缓缓睁开眼,浓墨的眼眸倒映出沈杨担心的神情。

“我没事了,羊羊。”

祁衍的声音非常虚弱,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

沈杨眼眶一红,“我知道。”

两人享受着短暂的温存,待到祁衍缓过劲来便开始讨论如今的情况。

“你带来的那个乞丐,我已经派人查清楚了,当初他之所以被赶出军营,是有人顶了他的功劳,那人或许是太后一脉的人。”

说着,祁衍看向他,目光坚定,“如今鞑靼意图再犯,满朝官员各怀心思,朝局动荡,一旦鞑靼举兵进犯,就是我们的机会。”

“好。”鞑靼的事沈杨听祁衍说过,所以并不意外,他握紧祁衍的手,“我陪你。”

沈杨又问了祁襄的事,祁衍回答,“他已经知道此次瘟疫是鞑靼动的手脚,有空去看看他,有些话我的身份不适合说。”

这是让沈杨去安抚祁襄,此次赴皖之行,祁襄的成长有目共睹,沈杨也开始心疼他现在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皇室的人,总要承常人不能承。”

这句话祁衍说得语气很重,沈杨知道他是想起自己的过往,握着他的手无声安抚。

又过了半刻钟,虚弱的祁衍进入睡眠,闭眼前告诉沈杨最近要当心,太后、皇后、三皇子和茹妃不会就这么放任祁襄和他吞下所有功劳,必然会有所行动。

沈杨看着祁衍睡下,抬手拂过他的眉眼,一定会好起来的,无论是大虞还是祁衍,亦或者如今的皖南。

出了房门,沈杨又去见了姜神医,每每看着和爷爷极为相似的面孔,沈杨总忍不住晃神,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对姜神医提不起戒心。

两人在饭桌上讨论疫病和彬王的腿,姜神医不负神医之名,到达皖南后第三天便写了一张药方,可以短暂性压制住疫病蔓延,给沈杨他们这些研究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所以姜神医每日为彬王治疗结束后,沈杨都会留姜神医说话,告知今日的进展,每次都能从姜神医的话中得到灵感,姿态愈发恭敬。

今天治疗后,沈杨无意间提起自己曾经为祁衍治疗的方法,姜神医追问了几句,一拍大腿。

沈杨在屋外等到月上树梢,下人们送过来食盒里的饭菜都凉了一半,房门才终于打开,姜神医走出来反手把门关上,沈杨几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