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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粗神经地拍拍自己身边的床铺位置,往吊瓶架那边挪了挪:“反正我也没法正着睡,怕压到手,我可以侧着,不占地方。”

病房是单人床,两个alha挤在一起肯定会挤。

窦惊澜思索片刻同意了,但只脱下外套和他窝在一起,江汜皱着眉,不太赞同:“多脱点啊,不觉得硌得慌?”

窦惊澜阖了阖眼,一副要立刻入睡的样子:“我稍微睡一会儿,觉得要狂躁就立刻喊我。”

江汜顿了顿。

江汜凝视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再去看,窦惊澜已经发出略浅的、均匀的呼吸声。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带了点歉意,用完好的那只手稍微勾了勾窦惊澜的指尖:“我肯定、一定、会想起你的。”

“我今天……想起一点关于哲狗的记忆了……如果多和你们接触,应该能很快想起来的。”

只有在窦惊澜睡着之后,江汜才敢说出一点内心的恐惧,还要压低声音。

alha一向强势,即使江汜平时对外给人的印象是性格很好,也改变不了他本性倔强、甚至有些要面子的事实,除掉狂躁时期不自然地情绪外放,他这几天表现得十足开朗。

他声音越来越低:“我失忆应该是个老毛病了,忘了你,对不起……我想想起来,不管关系好不好,我都想想起来。就算我们关系不好,我也觉得肯定有原因……你说对吧。”

他说着说着笑了一下:“我可能对你有点滤镜,说不定真的暗恋你呢,应该还和陆子川提过……你带我去医院的时候他不知道我失忆了,还给我发了个整活的红包,祝我抱得美人归。”

江汜关掉床头灯,默然望向窗外,勾着窦惊澜的那根手指很久没有放开。

雪化得很快,春天的步伐更近了,夜风都少了一丝凉意。偶尔,夜里,窗户外面,还听得到一个同学缩在墙根的灌木里打电话的声音,听内容是感情问题。突然,他抱怨一声,匆匆离开了。

“怎么有蚊子!”

江汜不知道窦惊澜什么时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