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惊澜瞳孔聚焦,伸出沾血的手去摸窦米的头发。
她衣服完好。
那是唯一一件万幸的事。
从那之后,他们从次卧住进了杂物间。
从那以后,他们开始存钱、挤时间、四处奔走、累到呕吐,就为了寻找自己的安身之地。
从那以后,只要男人在家,窦惊澜一定会在深夜出现在男人的卧室,确认他睡着,再回到床上。
只有这时,窦米听到他回下铺的声响,年纪轻轻就有的神经衰弱才缓慢寂静下来,能让她有个好梦。
他们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三岁。
重复咀嚼口香糖的枯燥口感让窦惊澜回神,他低头看向单词书,挑了一个背。
口中噙着的那枚口香糖已经失去它酸甜的味道,但把他从记忆里拉了出来。
现在,除了窦米,有第二个能让他从记忆里脱身的东西了。
少年把口香糖吐进纸巾里,裹好,放进垃圾桶。
窦惊澜突然很想要江汜拿走的那张糖纸。
门从里面被敲了两下。
“哥,我好了。”
窦惊澜嗯了一声,打开门锁走进屋子,拿起毛巾,给妹妹擦头发。
窦米很快记完今天的账,放下账本说:“哥,我要剪头发,能给我找一把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