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这样的朝廷认证之人都可做出这种事情,武家如此世代忠诚,将来做出叛逆之事也是有可能的。
她生,对朝廷有利,她死,对朝廷有利,她永远都是一颗棋子罢了。
沉思良久,云念初看着她发红的眼眶,轻声道:“妻主,我都明白的,信我。”
良久的无语,二人只紧紧地攥着彼此的手,静默无语。
一语终了,捕快来催后,云念初才恋恋不舍地走了,转过头,他便不再回眸,他怕一旦看了一眼,他的怯懦就会流淌出来。
他已经不再相信自己的气节了,他甚至会想,若是妻主能够活下来,成为什么样的人又能如何呢?负了其他人又能如何呢?
可是不能,他爱的就是这样不愿舍弃情义的蓝沐秋啊,背负了道德的负罪感,将是一生的痛楚。
灯火幽微,出了牢狱的大门,刺眼炫目的阳光传来,仿佛和刚才如泥潭般暗黑的牢内是两个世界了。
牢狱内,蓝沐秋轻轻地将唇角扯开一个弧度,走向秸秆做的床上,坐了下去。
顿时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进过食了,只喝了一点儿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甚至来一个看管牢狱的人都没有。
无言的寂寥与孤独,她知道,有人想让她低头。
先是看似放宽要求,此刻不折磨她,却是要摧毁她的定力,等她自己犯了嘀咕,墨天鹄将再动用酷刑,摧毁她的身体。
沉默着,她默默取下那定情发簪,与其任人到时候羞辱,不如自己知趣些。
若是在身体最痛楚的情况下,她怕自己挺不过去,她从来只是一个普通人。
见过云念初一面,已然给了她足够的勇气。
那定情发簪,是她俩爱情的见证与守护,她执起发簪,只觉得梨花木的质感是那样鲜红,就像血液一样。
她将那尖头对准粗糙的瓦砾墙壁,轻轻地摩擦着,那尖头便变得越来越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