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不是睡不着,而是怕武澈白又来找麻烦才是真的知道了这一点的伶月则笑了笑,抱紧了他。
一旁的武澈白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不免睡意更少,他本想着像往常一样,等半夜伶月将要睡着时再去给他道歉,奈何好像今天伶月很是精神。
听到一旁武澈白也在难耐地翻身,伶月不免有些难受,也偏过耳朵想去偷听,却被蓝思初捏住了下巴。
蓝思初渐渐收缩手上的劲儿,眼眸中闪过少年人的哀伤,明明是个孩子,却好似真的为他难过一样,他轻声道:“他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伶月轻笑,难道小孩子也懂什么是喜欢吗?他想拍拍蓝思初来哄哄他,却听到一声轻声的叹息:
“若是他因为你是男子而不爱你了,那么他本身也不值得你爱。”
皎皎月光实在太过朗然清冷,弯弯如镰刀的月牙带来一丝冷气儿,缓缓萦绕在屋内,贴着木板的质硬感触,伶月身子一僵,仿佛能嗅到窗外的竹林又盛开了,一片淡然清澈的美好。
莫不是蓝思初知道他是男的了?他哑然失笑,却见那一小团转了身去,不再言语。
往常,蓝思初是从来要对着他的头睡的。
他敛了下眼睫,却听蓝思初的清冷克制的话缓缓穿过微颤的肩膀,递到他的心尖,只听蓝思初道“我知道你是男子我一直都知道。”
伶月静默无言,默默抱紧了蓝思初。
一个孩童尚且能跨越世俗偏见,可偏偏一些大人却不能,也不知是成年了就顾虑的多了,还是孩子因为无知所以才磊磊光明。
低低的啜泣传了出来,他想止住,可不能,他始终觉得自己哭起来很难看,声音也撕扯难听,可蓝思初转过身抱住了他,轻声道:“娘子,不是女人也没什么的,我爹爹说,男子和女子一样的好。”
武澈白彻底按奈不住,掀起被子,大声道:“伶儿,从前是我忽略了你,我向你道歉,我”
伶月慢慢无光的眸中升起了一丝光亮,虽看似没有在听,却竖起了红红的小耳朵。
还没等说完,门吱呀地开了,蓝沐秋近乎失血到近乎无法直立,但还是咬牙硬挺着,喃喃着无事,而云念初已经眼睛满是泪水,已经无法忍耐到想要哭出来了。
伶月见武澈白瞬间敛了眉眼,还立刻急得冲上去扶蓝沐秋的模样,使他眼中的眸光渐渐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