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在深宫之中,陷害算计看的不少,没有了父皇的庇护,他作为男儿就要保护好母后和自己,即使他心里极为仰慕那人。
两次相救,行事不疾不徐,说话时温和从容,却让他人不敢擅动,即便是父皇,也从未有过那样的气势,可那人同时掌控着他和母后的命运,所以他要听话。
守孝三十六日,先帝起灵葬入陵寝之中,登基大殿之上群臣皆备,只是以往只是皇帝一人踏上那极高的位置,这一次却是要由翊王牵着手带出。
一切皆备,礼乐之声响起,凤飞白站在正门之外,紧张异常,正手指紧捏衣摆时,却是听到了身后齐齐跪地的声音:“翊王千岁。”
凤飞白转身,正对那人,一时之间瞳孔放大,只留满目的惊艳。
“陛下,走吧。”沈醇朝着年幼的帝王伸出了手,在那小手迟疑搭上时明显感觉到了其上的汗意,他收紧了手,将那手握在了手中。
温暖干燥的感觉传递,凤飞白仍然记得母亲所说的要听话,要韬光养晦,可此时只剩下满心的心安。
礼乐之声响起,群臣跪拜,青年牵着幼帝逶迤而行,步伐似有放慢。
青年未及弱冠,可身量极高,身形修长,一身黑红亲王服制,着亲王发冠,长发垂于身后,其中落下两条发缨,缀珠饰,当真是华贵万分。
雍朝以黑为正,红为贵,即便是天子朝服,也不过是这二色,但即便天子袍服更是显贵,那个子不过沈醇腰间的小皇帝与其对比起来,也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顽童。
“陛下请上坐。”沈醇牵着那冒着汗的小手踏上了台阶,在龙椅前停下时松开了那只紧紧攥着他手指的手。
凤飞白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拎起了袍服踏上了最后的三阶。
那一眼虽是含着求救的意味,却是一瞬就收了回去,尚且稚嫩的帝王拎起了袍服,紧咬着牙走上了那最上的帝位,龙椅颇高,他坐上时甚至用手撑了一下这才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