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夫想起时,只怕在下已经失血过多而亡了。”沈醇说道。
“抱歉。”白竺说道。
“不怪你,你看不见,许多事情记不得也无妨。”沈醇笑道,“我自己康健的很,需要的事情不需大夫上心,那金蚕蛊可延寿多久?”
“十年。”白竺说道。
“哦,大夫延寿十年,岂不是至少活到耄耋之年了。”沈醇说道。
“不过而立。”白竺说道。
“原来是同命人。”沈醇喟叹了一声。
“你体内虽曾经种入了金蚕蛊,日后若好好调理,到知天命也未可知。”白竺说道。
“活那么久也无意思,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沈醇笑道,“若是有一日杀人不成反被杀,曝尸荒野,反而算是脱离苦海了。”
“你无处可去么?”白竺问出这句话时心中有些微澜。
他也是一人,不知从何处来,在这幽谷之中,活一日也是活,活十年也是活,待有一日死了,只怕连坟茔都无人立,跟这人何其相似。
“倒也不算无处可去,四海为家,天为被地为席。”沈醇笑道,“若无银钱,就去找个为富不仁的劫富济贫,若无食物,树上的果子,打一二兔子都可果腹。”
他说的潇洒至极,令人竟心生向往,可其中也藏着孤寂,白竺开口道:“你若有一日无处可去,可来幽谷。”
“以何理由?”沈醇问道。
“拜访友人。”白竺面向他的方向道。
他觉得这人是可以为友的。
“原来大夫以我为友。”沈醇笑道,“那现在可否告知在下姓名了?”
“无名。”白竺说道,“我生来无名,无名便是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