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这小崽子,没装钱带什么荷包!
沉迷于即将得到金钱的快乐中的沈驰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那席引昼翻着荷包的手停在当空、冷静自持的脸色骤然稍红,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驰景这厮,第一反应不是拿不到住宿费的懊恼,却是拿眼睛扫过刚刚还骄傲如小公鸡的江泉清,嘲讽的话登时就出了口:“小公子好一副牙尖嘴利,敢情却是为了掩盖自己也囊中羞涩的事实?”
“呵。”江泉清毫不示弱,立刻回嘴道:“状元姐姐这可说错了。无论在下囊中羞涩与否,也都绝不愿将钱拿给某些特意搞出一副可怜相、只为了接近兄长的人。更何况,这人还刻薄寡清、不懂感恩。”
“我!”沈驰景被好一顿抢白气得七窍生烟,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席引昼的确是为了她才受了伤,可她不也去救他了么?那种救人的危急关头,如果不砍断那艘船,过多的失血极有可能导致休克的!现下她虽然用了些小心机,也只是因为偌大个京城自己只知道皇宫的方向,当然只能找席引昼借钱了!
怪只怪自己过于自作聪明、不敢直接开口,才演了这么一出,以至于弄巧成拙、颜面尽失。
沈驰景那张嘴看着厉害,实际上根本不善于和人争论吵架。她嘴唇煽抖了几下,只觉得后悔又委屈,半天讲不出一个字来。
算了,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她一口气梗在心头,再不多说半句话,扭头就走。
“沈姑娘。”忽然,她的衣袖被人蓦地一拉,脚步被迫止住。
只见席引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京城人员混杂,女孩子一个人在街头,不安全。”
“你扮作侍卫的模样,我带你进宫。”
--------
沈驰景本来是想拒绝的。
不过睡一晚破席子而已,她还没那么娇弱。
那小孩不是怀疑她接近席引昼吗?若是现在一口答应下来,岂不是坐实了自己觊觎他的事实?
不蒸馒头争口气。
不去。
死也不去。
“斐、斐隐兄?”沈驰景刚吐处半个“不”字,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女音从身前不远处响起。
她吞回后半句话,定睛一看。
是乔菱!
埋头翻荷包的席引昼终于抬起了头,欲言又止,竟也觉得时间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