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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引昼眼神凛然,一改方才的颓靡不振,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些咄咄逼人的调子:“老师,您跟学生说实话。”

“您把她们的家人如何了?”

听到此处,顾济垆顿了顿,扑得笑出声来:“你说那两个丫头啊?”

“你可是冤枉老师了。“他一副无辜的模样,眨眨眼道:“那个姓乔的小丫头,她父亲是乌郡太守,在她入仕后曾秘密来我府中作访,以乌郡户籍实况为交换,请我多多关照他的宝贝女儿。”

席引昼毫不关心,步步紧逼:“那个姓沈的呢?”

“沈、沈斐隐?”顾济垆从没见过席引昼这副凶恶的样子,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却还强撑着维护自己为人师表的气场:“席拢黎你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阵子就没出过京,能怎么样她的家人?”

席引昼见老师如此模样,才觉出自己的失态,忙往后退了退,躬身道:“学生冒犯了。”

顾济垆刚喘了口气,冷不丁又听得席引昼拔高了八度的声音:“那老师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们?”

顾济垆今日被这小兔崽子怼得莫名其妙,心头火起,直瞪瞪开炮回轰过去:“你不也带着她们去了吗?既然觉得不妥,为什么当时不说?”

席引昼哑口无言:“……”

是啊!

当时为什么不说?

是从内心深处就觉得……沈驰景不会说吗?

被老师这么一责,席引昼才恍恍惚惚觉出不对。

他垂头默了良久,末了冲顾济垆行了拜礼,三步并作一步走出了顾府。

沈驰景上辈子杀伐决断,心细如发,从不手软。自己到底是哪来的自信,以为她会死守户部这档子秘事?

天真。

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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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济垆呆立了片刻,等席引昼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远方后,复才跌坐于塌上。

他一向好脾气,做了席引昼这许多年的老师,冲他说重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方才一时反常,左不过是因为——

被人戳破了心事。

他确是拿住了沈驰景的把柄。她的嫡亲哥哥——沈致。

刚开始,他不过是因着心善,凑巧救了这流浪汉一命,又带他回府修养。本打算等这人稍好些便送他回家,谁曾想这流浪汉竟是个疯的,一问他家住哪,口口声声都只念叨着一个名字。

席引昼眼神凛然,一改方才的颓靡不振,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些咄咄逼人的调子:“老师,您跟学生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