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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一脸疲色的沈驰景和乔菱相互搀扶着,从顾府走了出来。

总算是忙完了这一茬。

其实除了工作忙了点,最近日子过得还算顺心。沈致服了医生开的药,身体和脑子都日渐好转,据医生所说,再过半个多月,便能与常人无异了;顾济垆将自己的论述上呈后,圣上龙颜大悦,下旨给了自己好大一笔封赏。

执行那些政策都是大人物的事情了,而自己,终于能腾出手来查案子了。

我可真是个劳碌命。

辰时一刻,望着还在睡梦中砸吧嘴的乔菱,沈驰景化悲愤为食欲,吃了好大一笼屉肉包子后,孤身赶往了京兆尹。

自平康坊那一见后,沈乔周三人颇感投缘,遂时常在闲暇时相约吃喝玩乐,好不痛快。听说了自己想要查明此案后,周伯期拍拍胸脯保证,称自己身为京兆尹下属,有责任保卫京城治安,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毕竟相熟不久,沈驰景不好意思麻烦对方,无奈推脱不过,只能应了下来。

想来也是。周伯期在京兆尹手下任职,时常也有查案断案的事情找上门来,须得满京城晃悠,对京城城中的大小事务比较熟悉;自己和乔菱却整天在户部、住宿屋和顾府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自然不如人家熟稔。

“斐隐兄,我想好了。”将沈驰景引进来后,周伯期麻利地结束了手中的工作,转而掏出一张纸一支笔,边写边道:“我已经查好了所有兵部官员的府邸所在,都标在了这张地图上,基本都在京城。查兵部大人是大事,不能走漏风声,所以只能等每天夜深了再探,或者找相熟的人去套话。只有兵部尚书在城中和郊外各有一套宅子,郊外那套幽深僻静,是他专门为夫人养病而购置的。依我所见,郊外地广人稀,还有很多树林可遮挡踪迹,就算是白日里也罕有人迹,如果斐隐兄想,我们一会儿便可来这里先试试。”

“你这也太靠谱了吧!”沈驰景做梦都没想到周伯期居然能这么上心,关键是效率居然还这么高:“在京兆尹手下办事就很忙了,还得抽出空来帮我调查这些事情,真是太麻烦你了。”

“斐隐兄多虑了。”受了这一顿夸奖,周伯期有些腼腆:“是我的一个朋友帮了大忙。”

还没等沈驰景回答,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补充道:“斐隐兄放心,我没对她讲什么的,只提了句过几年想在京城安家,她便给我画了张地图,里面有朝中各位大人在京中的居所,以供我参考,我便把兵部的都摘出来了。”

沈驰景笑笑:“松筠这朋友,人脉倒是很广。”

“对了!”周伯期猛得放下手中的纸笔,抬头道:“斐隐兄,你曾见过我这位朋友的!”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被人调戏的舞女吗?”

沈驰景顿了顿,似在回忆:“舞女……”

“平康坊那个、那个被你救下来的舞女?”

周伯期笑道:“是她,她姓秦,名素舒,是个身世可怜的女子。当日与你们分开后,她又特地来找我道谢,我们聊了很久,很是投缘。”

很是投缘……

沈驰景不由赞叹周伯期的交友能力。简简单单去一趟平康坊,交了三个“很是投缘”的朋友。

“那便是了。平康坊那样的地方人流杂乱,是四方消息汇聚的绝佳之地。”她不欲纠缠这些琐事,很快又将话题转了回来:“但是宁夫人那样弱的身子……说实话,我觉得不太可能是她。本来先前听到那些街坊传言时,我也怀疑过她,是不是因为赏花宴当日的事对我有所误会,才对我兄长下手。但亲见那一面后才觉得,她那样柔和的性子,并非善妒之人。”

周伯期小心地收起地图,卷到袖中:“说实在的,我们将范围锁定在兵部本也不是万全之策。依你所说,‘兵’字只是那杀手的一面之词,并不一定是对的。我们如今所做的这一切推论,都是建立在他所说的那一句话上:女子,与兵有关。只能先去那位宁大人家试试水,权当热身了。”

“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