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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驰景憋笑憋得要疯了。

自她穿进书中来,还从未见过席引昼现在的样子。冷玉般的面庞五彩纷呈,终于有了活人的生气;常年直视前方的眼神此刻窜来窜去、飘忽不定;脖颈被阳光那么一晒,印出道道因着急而泌出的汗珠,滑稽的很。真的是好……

可爱啊。

“什么声音?”忽然,席引昼的目光骤然收紧,神色突变严肃,大步向门外走去。

碰上这么个一惊一乍的伙伴,沈驰景只能认命地跟着他走:“什么‘什么声音’?”

“是环环相撞、重物落地的声音。”席引昼方才的害臊霎时一扫而空。他耳梢微动,不断捕捉着微弱的声音,终于在两分钟后走到了目的地。

是一只鸽子。

一只绑了足环、携了信件的信鸽。

它身上插了只正中心窝的羽箭,在缓慢的血流中,逐渐停止了挣动。

“我果然没有听错。”席引昼上前拾起了信鸽,开始解它足上的信件:“方才,宁夫人屋内不仅有鸟扇翅膀的声音,还有足环相撞的声音——这是信鸽独有的声音。可当我们进去后,她却的确泡在浴盆中,手边没有任何能证明她传信了的物件。”

“难道她单单为了对付你,还训练了一个能耳听六路的侍女,在听到我们的声音后迅速提示了她?”

忽然,正漫不经心打开信件的席引昼顿住了。他屏息凝神,将那封信摊在膝上,铺得平平整整,像是连一点点信息都不能错过,认真地读了两分钟。翻来覆去,像是要把这信嚼烂了吞进肚子里一般。

沈驰景和周伯期就算是再没有眼力见,也感受到了异常。两人杵在后面,觉得时间过得及其漫长。

两分钟过后,一向冷静自持的席引昼额冒虚汗,“通”得一声瘫在了地上,执信的手抖得厉害。他不可思议地捏紧了信,转头看向大气也不敢出沈周二人:

“我想我知道她为什么会有一个耳听六路的侍女了。”

席引昼的脸色很不好看,嘴唇几次张合,都欲言又止,像是在回避着什么,又像是在为什么而为难。终于,在情绪彻底稳定后,他按着双膝站起,说出了令人闻之色变的答案。

“宁府夫人文清瑶,在往颉国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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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驰景恍若遭了晴天霹雳,一时顾不得高低尊卑,上前一把夺过席引昼手中的信:“颉……”

是一张极其详尽的城防图。

是一张本该机密到没几个人知道的城防图。

她下意识便想反驳:“可是殿下如何肯定,这信是发往颉国的?又如何肯定写信之人是谁?”

席引昼指了指身后的屋子:“信件从屋中发出,信鸽坠落在屋北,说明它飞向北方,而北方只有颉国一国而已,况且信上还有几个颉国常用的记号;至于写信人……我都听到信鸽是从哪出来的了,写信人的身份真的还需要再问吗?”

“绑架你兄长的人是谁尚未可知,但通敌叛国之人,一定是宁府夫人——文清瑶。”

眼看两人在这里争辩些有的没的,周伯期脸色一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趁她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些,得赶快走!”

沈驰景憋笑憋得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