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沈致!”
沈驰景捶门捶得越来越用力。终于,就在那可怜的门即将被她砸烂的前一秒,本该在这里照顾沈致的大夫气喘吁吁地出现了。
“沈大人,沈大人别敲了!”大夫有些年纪了,见沈驰景大有发狂之势忙从几十米外赶了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令兄已经走了。”
“走了?”沈驰景怔住了:“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
大夫掏出钥匙开了锁,先请了沈驰景进去,示意她坐下说:“今早刚走。说是回你们老家了。”
“什么???”
情急之下,沈驰景失了分寸:“我哥他还是个傻……他病情还不稳定,您怎么能放他走呢?!”
大夫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沈大人既知令兄患病,这些日子倒也过得舒坦,老夫斗胆,敢问大人来过几次啊?”
“……”沈驰景的气焰被浇了下去。她压下了心中的焦虑,好声好气地同大夫讲道:“这些日子事务繁忙,无暇他顾,但不来看望家兄的确是我这个做妹妹的错,在此也多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了。只是若方便的话,还望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在下细说清楚,我也好去将兄长寻回来。”
这大夫倒也是个直率之人:“沈大人不必谢我,老夫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至于令兄的事,大人也无需担心——早在前几日,他便好全了。”
沈驰景惊道:“既然都好全了,兄长为何不托人告诉我?”
大夫叹了口气,轻声道:“老夫虽不欲说什么话伤你兄妹感情,但都说到这里了,老夫的确很想问一句话。就算职务再繁忙,这么些天过去了,沈大人果真连一顿饭的时间都抽不出来给令兄吗?”
“就算令兄托人告知了大人,大人能过来看看他吗?”
沈驰景语塞了。
这段时间忙是忙,但的确不至于忙到连一个晚餐都抽不出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同沈致没那么亲近,才将他的病情抛在了脑后。
大夫也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令兄病情稍有好转后,第一个问的就是大人的行踪。老夫问他要不要去京中找您来,他又赶紧摆手说不用,说你公务繁忙,不要在这时候打搅你。但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却分明看出了他的不舍,于是又询问了一遍,到底要不要将你寻来。他说……”
说到此处,一向直言直语的老大夫面上竟出现了一丝为难。
见他这样,沈驰景着实忐忑:“家兄说什么了?”
老大夫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将剩下的事情合盘托出:“令兄笑着告诉我们说,不用我们去请,他知道,等你有了空自然会来看他的。”
……
原本干净的空气中不知从哪飘了许多小絮和树籽,叫人不小心一吸后,便觉得如鲠在喉、如刀剐肺。
许是为了防止这些小玩意的入侵,沈驰景用手捂了口鼻,呛咳了几声,咳得眼眶微微发红,鼻内酸涩,没再发出一句声音。
她起身拜别了老大夫,脑海中却无法抑制地回荡着他的最后一段话。
“哥?你在睡觉吗?阿景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