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当官的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想到这里,她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子热忱来,赶忙向前快走几步,向走在最前头的女人询问道:“老乡,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什么事您尽管说,本官定当效犬马之劳!”
“我呸!”
谁料,那女人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勃然大怒,竟使了浑身力气出手去推她:“毒妇!”
谅沈驰景内力再强劲,也被推了个措手不及。
她跌坐在地上,用来撑地的手心瞬间被崎岖的道路划了几道口子,糊上了路上的泥泞。察觉到女人仍在用不善的眼神瞪着自己,她撑着地缓缓起了身,将握成拳头的手背到了身后。
沈驰景可不是个省油的人,哪里会任人这样欺负。
可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她忍了忍火气,决定先礼后兵。
“这位夫人,本官初来乍到,不解乡俗。若是哪里得罪了您,还请海涵。”她迎向了妇人的目光,礼貌道。
“毒妇!”听沈驰景这么一说,妇人更来劲了。她骂完这一句后并未再说下去,反倒回头望了几秒,随即一扭身钻进了人群中。
不多时,她又出现了。
这一次,她是揪着一名男子的衣领出来的。
而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琳宇街异常跋扈的“胡饼男”。
与那日不同的是,今日的胡饼男一改嚣张架势,反倒被妇人拿捏在手里,丧眉耷眼地站在队伍前头,浑然没了半点气势。
“柳五!”
妇人恨铁不成钢地将他提到前头来,三番五次戳弄他也没法叫他张口,罢了只能自己扯开嗓子吼:“乡亲们!你们也看到了,我家柳五一向是个不敢言语的老实男人,连只鸡都不敢杀。谁料三个月前上京城那集市去置办东西,竟碰上了这等毒妇,将他一脚踢成了半个残废不说,居然还派人暗杀他!”
说罢,她指了指男人的腿。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下去,均倒吸了一口凉气。
柳五的左小腿中间有一道明显弯折,造成了其左右腿的不同长度,使他根本无法靠自己支撑着站太久。
“我本想领他上京去讨个说法,他却说京城人多,伤人者早就不知逃向何处了。也是老天有眼,今日我夫妻二人来涿县做些小生意,好巧不巧竟遇上了她!”
妇人越说越悲痛,再也没了当初的强势,说到后来愈发声泪俱下:“我夫妻二人也是今日才知,伤人者居然是户部的官员!怪不得,怪不得敢这样仗势欺人;怪不得随意便能将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小老百姓踩在脚下!”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将伤人者绳之以法!”
随即有不少百姓附和道:
“绳之以法!”
“严惩凶手!”
是见到有京官前来,聚众告御状的?难道县令等人给自己看的账目是假的,人头税根本没有被彻底废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