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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徐舟横恼羞成怒,抬手去戳她的脊梁骨:“昨日你离开的时候,菱姑娘不是突然晕倒了吗?但你走后,我便发现她又生龙活虎地去了郊外,见了个很神秘的人!”

“哦。”沈驰景毫不关心,依旧蒙在被子里:“那晕倒了就不能好了吗?好了就不能见人了吗?”

徐舟横:“……就你道理多。算了吧,我本来也没觉得菱姑娘会有问题,只是她出去的时间实在巧合,我顺嘴提醒你一声,免得你遇事不动脑子,总要防患于未然。”

他们二人素来爱拌嘴,很快便将此事揭过。几个时辰后,文大夫急匆匆提了一筐药来,叫徐舟横先回避下,他便索性同沈驰景告了别,坐上匹马车回家了。

换好药后,沈驰景接过文大夫手中的汤药,拿了个勺子随便吹了两口,一边苦咧咧地喝着一边问道:“文大夫,太子殿下呢?一下午都没看到他了。”

她原是随口一问,压根也没指望席引昼能一直在这里等自己。他代掌户部职权,一天到晚琐事繁多,怕是已经耽误不少事了,这才没打招呼便赶回去了吧。

文大夫刚张嘴要答,却听得屋外传来一声闷沉沉的声音。

“在这。”

沈驰景闻言,吃惊地张大了嘴向外望去:屋外暮色初显,外头水汽蒙蒙地看不清人的全貌,只能勉强根据身形辨认出那边有个坐着的人突然站了起来,顶着一身水汽和煞气向她走来。

沈驰景不自觉往被子里缩了缩,默默下了定论:来者不善。

席引昼进来后并没讲话,也没看她,只随手拿了块帕子擦了擦沾满水雾的发尖,便坐在了屋里的小马扎上,半天不讲话,安静的像是从来没这个人。

他那么人高马大的人蜷在又矮又小的马扎上,两条长腿支棱的都要顶到下巴颌了,因此也没法像以前那样把手放到膝盖上,只好两手交叉摆在胸前,看着就像…

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这是怎么了?

沈驰景狗狗祟祟地探出头来,碍于文大夫的医嘱又不敢下床,只好顶着一万个问号往前凑了凑,趴在床头上咽了下口水,小声问道:“殿下,你你你你你……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见席引昼仍不答话,她想了想,又添了句:“你是不是在外面站了一下午啊?着凉、发烧了?要不我往里挪挪,殿下你进来躺会。我身体暖和,把这被褥捂得可热乎了!”

听到这里,席引昼终于抬了头,怔怔地望向沈驰景。

他神色稍霁,但许是淋了雨的缘故,依旧有些灰败。在沈驰景殷切的目光下,他勉强勾了个笑脸出来,缓缓站起身来,轻声道:“谢谢了。不过我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沈大……沈姑娘就在此修养一日,等明天好些了,我来送你回去。”

说完,他便向二人拱手告辞,又因拗不过文大夫的要求去里屋取了袭蓑衣来,才彻底消失在了渺渺雨幕中。

沈驰景呆头呆脑地趴在床上,目送着席引昼离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却忍不住暗暗担忧。

他不会真的在外头傻站了一下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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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总是黄昏时刻愈下愈大,肆意吹刮着路上行色匆匆的人。

席引昼身量高大,文大夫的蓑衣又是根据自己的体型买的,于他而言并不是很合身,随着雨势的逐渐变大,身上不可避免地淋湿了不少。只是文大夫的医馆开在郊外,离皇宫尚有一段距离,就算是骑着马也没法一时半会儿赶回去。

一下午吸了过多寒凉水汽,再加上淅淅沥沥的细雨不住洇在身上,席引昼一路上打了不少喷嚏,扬了几下鞭子,忍不住又想起了下午的事情。

“喂!”徐舟横恼羞成怒,抬手去戳她的脊梁骨:“昨日你离开的时候,菱姑娘不是突然晕倒了吗?但你走后,我便发现她又生龙活虎地去了郊外,见了个很神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