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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顾济垆噎了一下,下意识承认了:“是啊!因为我需要个人在京城里帮忙收集材料啊!”

“需要有个人在京城?”席引昼指了指自己,明明毫无波澜的一张脸却显得异常委屈:“那为什么不找我?”

顾济垆并未被吓倒,反而答得胸有成竹:“这事儿你可赖不着我,是陛下叫我这么干的,说是一定要从新科进士里找个人出来,那我肯定要找户部的啊!”

“哦。”席引昼撇撇嘴,灵机一动,又抛出一个问题:“那户部的新科进士不止乔菱一人,老师为什么不找沈驰景帮忙?”

“你真想问知道为什么?”顾济垆为老不尊地挤了挤眉眼,奸笑一声:“好吧,其实是因为我想把沈斐隐留给你……”

“……”

席引昼猜到他就不会说什么正经话,立马改口:“不用,老师您爱找谁找谁,反正都和我没关系。”

“生气啦?”

顾济垆看着席引昼长大,总还把他当成小孩子,爱说些话戏逗他,真惹生气了又当成个孩子一样哄着,委实无聊得紧。

“没有。”席引昼心中还拧巴着,没想到老师这半天一直没解开他心中的疙瘩,反而一直回避着该谈的话题,干脆瞥过头去,闭嘴不言。

顾济垆望了望不欲同自己讲话的席引昼,终于受不住缴械投降了:“好好好,我认真些!一来,我确实不想把沈斐隐卷进这事儿来,想着我都不在了,好歹把她留给你做个念想;二来,乔景黎那太守爹爹不是曾来同我打过招呼吗?我就想着带她历练历练,也好回报他当日送来的户籍实况。”

“此次出其不意,收获颇丰,除了几个跑得快的和几个服了毒的没抓到,其余人都已经全数被我们控制住。”提起这次的行动来,顾济垆那张嘴就叭叭的停不下来:“还有那乔景黎,平常看着乖乖巧巧没什么想法的样子,其实脑子灵泛的很,只要给她这么个机会,立马就能说得头头是道!”

顾济垆一个人唧唧呱呱地说了半天,席引昼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手舞足蹈的老师,扑哧一声笑了。

他哪里会真的生气,不过是想在老师面前耍耍小孩子脾气罢了。

很快,席引昼放下手中的瓷杯,指了指外头渐黑的天色,晶亮的双眼眨了眨,努努嘴道:“我们去喝酒吧。”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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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一片久别离的重逢喜悦,这边丞相府内,刚刚下朝的徐壑一党那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一位与徐壑交好的官员正在堂下义愤填膺:“我们的陛下为了让这群新进士们早日任职,可真是煞费了几分苦心。不仅假意停了那姓顾的职,还暗中命他带个新科进士去做此等大事。美其名曰是为了行事保密,也不知这到底是防着那帮奸细,还是放防着我们这些老臣?”

另一个听了这话,也被激出了心中不忿,嚷嚷了起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封诏书是早就拟好的,怎么可能是在乔景黎述职的过程中写的呢?我看是他早就不想要我们这帮老家伙了,一直合计着怎么把我们换掉呢!这下可好,经此一役,那乔景黎立了大功,再不分封诸位进士便说不过去了,可封了他们也就罢了,又为什么要挤掉我们?”

端坐台上的徐壑似是头疼的厉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脸色稍稍转晴了些:“诸位莫要因心急遭了旁人的离间,陛下也是被摆了一道。那顾大人一直以来就想裁撤掉我们这些人来降低他所谓的开支,尤其是宁承世死后,大约是伤了神智,更是变本加厉,巴不得将我们这些老家伙全都撤了才好。陛下耳根子软,听信了他的鬼话,才伤了诸位的心。”

“但是。”见台下那几位被迫告老还乡的人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徐壑突然话锋一转:“归根结底,此事还同那几位以沈斐隐、乔景黎为首的新进士有关。旁的进士进了其余部门,多识得抬举,即便有了官职也尚对诸位大人心存敬畏之心,只有这两位在顾济垆手下的女进士与他是一条心,最是难办。”

他话音刚落,堂下便稀稀碎碎响起了不满的声音。

“不识抬举!”

说起乔菱,被顾济垆数落了半天的他终于反应过来了,立刻抓住机会反将一军:“老师,那天和乔景黎见面的黑衣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