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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他遭受过什么。”席引昼那时还小,也是长大后才听说的:“官兵赶到时,只见一地血泊和满院尸体,以及一个筋脉俱断、浑身浴血、昏迷不醒的赵惟扬。”

“当时老师正巧在边疆巡视,听说此事后大为震撼,连同数位高手连夜赶到病榻前为他诊断,花了一个月的功夫才为他续上了筋脉,可那毕竟是后续的,实在没法叫他恢复如初。自那以后,他很久都不同人讲话,每日早起晚睡,竟真的用这再续的经脉练回了一身武功,在营中步步高升,打服了无数质疑他的人。”

筋脉俱断……

看着在另一边挥动自如的赵惟扬,乔菱心头一梗,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将军产生了种复杂的心痛。

他究竟遭了多少苦头,才能以支离病骨重拾武功,甚至练得比那些康健的人还要强?

“所以你不必多虑。”难得宽慰一回人,又刚讲完一个那么长的悲痛故事,席引昼安慰地有些磕磕绊绊:“对赵将军来说,捣毁颉族巢穴便是你此来求学最大的诚意了。”

席引昼说的直接,乔菱自己也聪慧,很快明白自己若是太过束手束脚,反倒拖慢学习进程,耽误赵惟扬宝贵的时间:“多谢殿下,属下明白了。”

池边花香洌洌,几株娇小的花束绕着粗壮的树根围成圆圈,密密麻麻的贴靠在树皮上,乍一看上去,却像是这娇花在护佑这大树似的。

夕阳投射下片片树影,远方的空中飘着浓烈的火烧云,炽热的像是要把天空点燃。

在四人商量好同去用晚饭的路上,乔菱突然发现,赵惟扬并非是想象中的闷葫芦。他不算健谈,却通古晓今,说话时并不刻意幽默,却常常能将整个场子热起来,让每个人都能说上话。十几年前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反倒叫他更加辉熠。

甚至,他也并非是想象中那般……

正经?

入坐时,她习惯性地往沈驰景对面一坐,未料被赵惟扬找了上来。他冲她轻轻一笑,遂温声开口:“乔大人,我有些话想同你讲,不知可否赏脸坐在这个位置?”

他指了指自己对面那个位置,顺便向对面坐着的人勾出了歉意的一笑:“殿下,麻烦了。”

刚刚坐下的席引昼:“……”

席引昼无奈,只得往沈驰景对面挪了挪,给乔菱腾出了位置。

正打算和乔菱说话的沈驰景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她往另一边挪了挪,试图窃听两人的对话,没想到赵惟扬突然站了起来,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请乔菱一起出门了。

偷听未遂的沈驰景:???更可疑了。

她狗狗祟祟地把凳子挪了回来,对着席引昼啧啧道:“赵将军和阿菱才见了一面,怎么感觉像认识了八百年的样子?”

席引昼并不在意她的八卦,只是斟了杯茶,淡淡道:“许是想多了解些颉国的事。这店里人多眼杂恐漏风,惟扬便叫她出去了。”

“我觉得不像。”沈驰景笃定地摇摇头:“要了解那些事情,何不在教阿菱习武的时候问?那里空旷无人,连我们两个都在远处歇着,最适合问这种机密的事情了。”

席引昼顿了顿,似乎觉得有理,随口问了句:“那你觉得如何?”

“没有人知道他遭受过什么。”席引昼那时还小,也是长大后才听说的:“官兵赶到时,只见一地血泊和满院尸体,以及一个筋脉俱断、浑身浴血、昏迷不醒的赵惟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