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若在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和自己的挚友之间做选择,谁都会选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周伯期已然失了心智,只会重复这一句话了。她反过来又抓着沈驰景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求求你帮我进去……宫中说她勾结王俞明陷害朝中大臣,可她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啊……”
“王俞明???”
“那不是前任吏部尚书吗?”沈驰景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但仔细一想,此事也没那么离谱。秦素舒和她无冤无仇,犯不着来陷害她,但这位王俞明可不是什么善茬。
早在自己呈递上人头税方案时,这王俞明就表达过强烈的不满,想来是既得利益者之一;后来当乔菱除奸归来后,宣朔帝趁机下旨叫全体进士跪领正式官职,还撸掉了一批尸位素餐的老官,其中就有这位王大人。
既得利益受损,却因为官多年而仍在京中留有一席之地,此人害她们的动机和能力合情合理,没有任何破绽。
只有一处不对。
这人既是她们两人一起开罪的,为什么金丝楠木却只出现在了沈驰景一人的盒中?
诸多谜团不解,总需问过那位秦素舒才能得到答案。只是……照周伯期现在这副样子,能问出什么呢?
沈驰景蓦然抬头,看向了身后的几人,刚想向席引昼寻求帮助,却无意中扫到了徐舟横的异样——
他半句话也不讲,眼眶有些发红,面容微灰,神色低沉,竟也像是遭了多大的罪一般。
不应该啊!这几日他每天跟着户部跑前跑后,也不像是家中出了什么事的样子啊!
沈驰景心乱如麻,问话中不自觉带出几分不耐烦:“你又怎么了?”
“我……”徐舟横双拳紧握,死死盯着面前瘫软如泥的周伯期,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悲恸神色。他喉中似在哽咽,眸前闪动泪光,属实与他平时判若两人。
察觉到了徐舟横的不对劲,沈驰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讲话有些伤人,正欲安慰他两声,沉默许久的徐舟横却终于开口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缓了缓哽咽之感,终于颤声道:“素舒她其实……是我府上的人。”
一句话仿若千斤重,直砸的在场众人都咬了舌头。
“什么???”
沈驰景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得险些连自己当下想做什么都忘到了一边:“秦素舒不是平康坊的人吗?什么时候又同你有关了?”
“机缘巧合之下,我曾救过她一命。”徐舟横的脸色极差,甚至比起周伯期也好不了多少:“她心中感恩,常想报答,便常常来我府邸想为我做些什么。但我那里人手已足,的确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她便去了平康坊自谋生计,但平日里也常来相府与我相谈,名为婢女,实为知己。可我万万没想到,她怎么会和……和这桩案子有关?”
沈驰景蹙紧了眉头。
此间诸多谜团,唯有见到秦素舒本人才能释疑。可牢门重重,自打上次他们为周伯期闯进过一次后,宣朔帝便下了旨意,喝令刑部即使是太子也不得放行。
这可如何是好?
匆乱交错之下,急火攻心的周伯期已是昏了头,见这几人并没有帮助她的本事,又放开了沈驰景地手,跌跌撞撞地跑去要闯牢门:“让我进去!”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若在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和自己的挚友之间做选择,谁都会选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