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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驰景后退两步,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惊声道:“都是她做的?”

她并非震惊于秦素舒做过这样的事,而是周伯期和徐舟横怎会同时认识这样的人。

秦素舒亲口所说她受雇于王俞明,而王俞明憎恶她们的动机非常明显。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宣朔帝这些年来受这些士族制肘,致使许多才略无法运行,早就想除之而后快。而举行荒废了许久的科考、甚至破天荒地允许女子入考,并非是为了贯彻什么男女平等,只是仅仅为了扩大进士基数,以便于更好地同这些老臣们对抗罢了。

沈驰景自己又是进士中的佼佼者,与王俞明这样即将被取而代之的士族之间具有不可调和的冲突,王俞明处处找她麻烦并不奇怪。可是……

秦素舒这样一个受雇于人的杀手竟与自己身边的两人同时相熟,是不是也太巧了些?

另一边,一直静静听着的乔菱也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柔声安慰道:“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是好事。先前一直找不到害你的人,还需时时担惊受怕着,如今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也算是找到了源头,不必再处处猜测了。”

“不对。”

沈驰景还未说出自己的顾虑,对面的席引昼却先她说出了另外的疏漏:“乔大人此言差矣。沈姑娘此前还在宫门口被人陷害给人下毒、在回京路上被云叔追杀。而秦素舒的供词里并没有这些。”

是了。

被席引昼这么一点,沈驰景连日来一团乱麻的内心突然明朗了起来。

席引昼曾说,对她不利的人有两伙。一伙想要她性命,另一伙却只是想败坏她的声誉、毁掉她的官途。

如今看来,王俞明便属于第二帮人。但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帮人却突然改了主意,派秦素舒诬她私藏御用之物,也要置她于死地了。

改变主意的契机到底是什么?又或者说,这第二帮人之内,也存在这不同的利益和冲突?

她想不透,也不愿想。

打自出生以来,沈驰景一向与人为善,从未经历过这般复杂的勾心斗角之事。但是好像只要在这个世界一天,她就必须面临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

真的很累。

我是真的……很想回家啊……

而此时此刻,丞相府邸中,徐壑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又覆上了一层冰霜。

“好啊……好啊……”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身躯剧烈地颤抖,一把掀掉了面前的书桌,大声咆哮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生气:“她为了保住一个周伯期,竟然把什么都说出去了!”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横儿给了她第二次性命,要豁出全部来报答我们相府吗?她就是这么报答的?!”

王余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独自承受着自家老爷的全部怒火:“相邦息怒、息怒!这……秦姑娘不也没将我们供出来吗?再说了,她一口咬死了是王俞明指使她做的事,不是正好应了您那狗咬狗的计划吗?”

“她攀诬的如此明显,你真当陛下和太子都是傻的,看不出来吗?”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徐壑仍觉得有些心惊肉跳:“若不是陛下早就想拿那姓王的把柄,又怎么会这样轻易地信了她?”

“她跟了我们这么些年,我们从未将她与那些死士一同看待,做任何计划都想着将她摘出来,不让她枉死。可她呢?她为什么要自己上赶着找死!?这不是将横儿……”

沈驰景后退两步,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惊声道:“都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