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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驰景心虚地略过了这一段。

毕竟这种用蛮力拆解谜底的方法,听起来实在不符合自己聪明绝顶的形象。

可说到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没人听她吹牛了。

那三人震惊于江泉清竟真的留有另外一张遗书,纷纷埋头看向这张被展开的纸。江泉清不愧是席引昼带出来的孩子,讲起事来毫不拖沓,言简意赅,仅用一句话便讲完了知道的所有重要事情。

那薄如蝉翼的纸上,几个黑色大字写的分明:

小心丞相府,切勿轻举妄动。一旦被发现你们知情的事实,定会招致报复。

殿下不见了

早春夜里的天有多冷,沈驰景是见识过的。见席引昼长久地站在门外不愿进屋,她便蹑手蹑脚地从顾济垆和乔菱身边移走,把他挂在外面的大氅拿了出去,却无奈身高有限,比划了半天也没碰到席引昼的肩膀,只得笨拙地踮起脚尖来,裹在了他身上。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整整一年了。随着时间的变化和系统的失踪,她更坚定了这并不是什么书中世界,也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而是另一个不知存在于何处的现实。

被她这么一碰,席引昼才骤然从回忆里惊醒。他忽然一动,那大氅又没完全披好,眼看着就要滑到地上去了。沈驰景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又费力地踮起脚尖,还不忘边披边数落:“莽莽撞撞,也不知道小心些。”

她也不知道殿下最近不知是怎么了。明明所有的伤都已经大好了,可总还是时不时的走神、轻咳,甚至会魂不守舍,也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只要她不在,他出门十有八九会忘记披外褂,吃起饭来也没滋没味,食量还没有乔菱的大。

沈驰景当时就觉得不对了——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殿下可是一口气吃了两人份的生煎的!

后来,席引昼拗不过她,只得请了文大夫来看。可文大夫瞧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大问题,只能查出他的身体的确消瘦了不少,却寻不到导致消瘦的根源。无奈,文大夫只能开了些补药,又嘱咐易安宫的仆侍们多买一些大补的食材,每天换着做,却还是没见他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再好的身子骨也经不住这么糟践,何况殿下的身体本就不好。我丑话说在前头,再这样下去,就算是华佗再世也不能保证殿下未来五年内的寿命。”文大夫避过席引昼,对着沈驰景如是说道。

看着眼前人欲渐苍白的面容和薄削的身子,沈驰景忽然鼻头一酸。

时至今日,在她讲完江泉清留下的信后,席引昼便默默地离开了房间,她才发现事情的真正起因。这么几个月过去,看似云淡风轻的席引昼其实并没有走出失去弟弟的阴影,反而随着时间愈陷愈深了。

沈驰景最不爱把事情憋在心里,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便直接问出了口:“殿下心里这样难受,为什么从来都不和我说呢?”

她明明每日都会特意来和他见面,有的是机会敞开心扉,可他为什么不呢?

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席引昼怔了一下,随即极温柔地笑了笑,回身将她裹进了大氅里,温声道:“天凉了,你也该多穿些。”

哼。

还岔开了话题,说明有鬼 。

她顽强地从席引昼的怀里挺出了头,不满地抗议起来:“你干嘛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席引昼怔怔地看着她的嘴,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眉头闪出一丝困惑之色,又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对不起,阿景。”

至于是怎么破解这刀上的弯弯绕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