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既然都能选择了,为什么还要选到半年前那个充满猜忌和危险的日子,而不是回到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呢?
只是听到这里,沈驰景虽能理解席引昼的做法,却也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殿下心中最快乐的日子,竟是没有她的时光吗?
算了算了,正事要紧。
她很快甩掉了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向文大夫道谢了,立刻转向了乔菱,满眼期待地看着她,第无数次极其迅速地转过了话题:“阿菱你……会种花吗?”
到后来,还是顾济垆出手,帮头疼不已的顾济垆挽救了这朵即将被浇死的花。
姜还是老的辣。
看着顾济垆娴熟的操作手法,沈驰景默默在心里竖起了手指头。
“大人您日理万机,怎么也会摆弄这些花花草草的?”乔菱也凑过头来,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是拢黎小时候那会儿练出来的。”顾济垆去溪流边冲了冲手,这才放下了卷起来的衣袖,无奈地笑了笑:“那时候拢黎总觉得小花需要多浇水,阿清却说浇太多水会死,他们两个争吵不休,吵得我头都大了。有一日拢黎当真浇了太多水,把阿清种的小花给浇死了,阿清大哭了一场,好几日没理他。拢黎只好站在外面低三下四的道歉,一个劲地承认错误,我敢说,他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狼狈的时候。”
“扑哧!”沈驰景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她已经脑补出了小席引昼巴巴地站在外面求原谅,却被弟弟拒之门外的惨淡模样了。
“我那会子没办法,怕万一哪天他们兄弟俩又吵架,就找人学了些摆弄花花草草的技巧,每日去教书的时候顺便捯饬捯饬,一回生二回熟,也就渐渐掌握了。”回想起那些日子,顾济垆这几日纵使不太爽快的脸上也不自觉浮出了笑意:“阿清真的很喜欢种花,拢黎在这方面也真的是七窍不通。”
所以……
沈驰景吸了吸鼻子,揉揉有些酸胀的眼睛,向席引昼寝宫的方向望了过去,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这小花被顾济垆救活了。否则以现在的哭包昼,还不定会和没达成承诺的自己闹成什么样子呢。
还不知道,又会自责成什么样子。
她嘴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花草尚能顽强坚持到等懂花人的前来,那时候的江泉清却已经绝望到不愿意等任何人的相救了。
可如今历经磋磨的殿下,会不会和当时的江泉清一样绝望呢?
她突然有些庆幸这场突如其来的时光错乱了。
也许回到最快乐的孩童时光,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吧。
文大夫看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殿下认为,在他十岁的那段时光,才是和江公子在一起过得最快乐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