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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后来想想,似乎杀了江泉清才能更让你痛心疾首吧。”徐舟横无奈地摊摊手,故作惋惜道:“我可不像你们那样独断专行,不论是你还是江泉清,我可都是给你们留了选择的。”

“我问过你到底是要回到现世还是要救席引昼,你还算聪明,选的不错;也给过江泉清不同的选择。是他自己愿意去死,又与我何干?”

你那是选择吗?那简直就是在杀人!

沈驰景压住心头怒火,尽量平心静气地同他讲话:“你给了他什么选择?”

“要不立刻死,要不受尽折磨而死咯。”月光下,徐舟横的眼里隐隐泛出兴奋的光来:“他跑出来找医生,可我就在门口等着他呢。这小崽子,重生而来,脑子倒是涨了不少,能将我都耍的团团转,可身体却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他能打得过谁呢?”

“他就求我啊,求我放他离开一会,说他找到太医一定回来任凭我处置。我能怎么办呢?我最容易心软了。”徐舟横满眼遗憾道:“所以我就叫他选咯。”

他舔了舔后槽牙,眼中的邪光一闪而逝:“不过沈姑娘和那江小子也确实聪慧。我当时曾同江小子说过,千万不要妄想留下什么关于我相府的线索给你们,否则殿下的命还能不能保住,我可就说不准了。他怕被我相府发现,定是藏在了一个极为机密的地方,倒是难为沈姑娘寻了这些日子了。”

“弟弟年幼又濒死,自然容易因殿下而受你哄骗。”沈驰景冷冷地看着他,嘴角挑起一丝嘲讽的笑:“我却知道,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放我们一条生路的。”

左右都是死,江泉清却为了替席引昼挽回生的希望而生生多受了五个时辰的折磨。

恰恰是那五个时辰,他彼时最爱的兄长卧病在床,连一束目光也不曾给过他。

他孤独地死在了无人相伴的房间。

草木枯朽,花木荣落。少年未老身先折,孤绝未尝三分暖。

这样残酷的真相,饶是沈驰景这样雷厉果决的人,一时间竟也不知到底要不要告诉席引昼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沈驰景掖了掖衣角,揉揉微红的眼眶,愈发加快了步伐。

她并没有为放过徐舟横而感到一丁点后悔。

事已至此,该布的局早已布好。他既然敢将这些都告诉自己,必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即使他回不去了,也会有别人替他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况且,她手上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胡乱杀人,杀的还是丞相的儿子,就算宣朔帝和国家法度都能放过她,怕是也会被丞相一党撕成碎片。

徐舟横办事的确小心,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都被他杀了个干净,连唯一能掌握相府龌龊秘密的江泉清也因被抓住了命脉而亡,实在是很难挑到错处。

还有宁夫人。

谈起宁夫人那段时,徐舟横更是问心无愧:“她本就是敌国奸细。不论绑架沈致的罪名安不安在她头上,她都是注定要死的。不过沈姑娘做事也太过不小心,若不是我及时赶来把那只信鸽射到你面前,这份抓到奸细的功劳怎么会算到你头上呢?”

那只信鸽……

怪不得那只信鸽会那样巧地落在不远处!

沈驰景无言以对。

需要一个能让席引昼振作起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