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又听到了殿下的吩咐,这个名叫云杉的小宫女险些喜极而泣,连忙跑去端了杯早就备好的热水来。
经此变故,这个深宫中的小丫头也吓得不轻,尤其是听说殿下竟不顾劝阻的在那女帝宫前跪了一夜时。
她满心以为那杀人不眨眼的女帝一定会毫不客气地给殿下一刀,哭得眼睛都肿了,却没想到殿下竟然活着回来了,不过就是虚弱了些。
席引昼饮了热水,嗓子稍稍舒服了些,便叫来候在云杉替他束冠更衣。
云杉立在一边犹豫着,迟迟不肯动手:“殿下,你……你又要出去吗?”
殿下脾气犟,可那女帝也不是好惹的。这一次侥幸活下去也就罢了,若再去一次,还能保住性命吗?
“放心吧。”席引昼看出了她的顾虑,轻轻叹了口气,温声安慰道:“我不是去找她拼命的,也不会再去求着她。我只是想去见个人而已。”
追在沈斐隐身后那么多年都得不到她一点好,又被毫不留情地灭族杀父,席引昼纵使是个木头人也该被伤透了。
他想清楚了。
纵使父皇不在了,启朝的大臣们也还没有被赶尽杀绝,只要沈斐隐一天不杀他,他就能够暗中积蓄力量,给她致命一击。
活一天够本,活两天赚一天。
云杉向来信任席引昼说的话,此刻见他终于应下了说不去见那沈皇帝,立马喜笑颜开地去寻了衣衫来,仔细帮他套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殿下要爱惜自己,我们才能有一战之力啊!”
“嘘。”席引昼忙一把捂住了这小姑娘的嘴,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圈,这才放下心来,低声道:“不可乱说。”
从前的沈斐隐喜怒无常也就罢了,她还动不得自己身边的人;但现在的沈皇帝一言九鼎,要她一个小丫头的命可是轻而易举。
云杉知道自己失言了,忙闭嘴向后退了几步,身上发着微颤,再也没敢出声。
席引昼又叮嘱了她几句要她小心的话后,这才放心地向门口走去。
他要去找云杉的父亲——云祥。云叔身在宫外,避过了这一场浩劫,身手不错,又有着对席家绝对的忠心,此时当时最合适的联络人。
更重要的是,云祥曾受过他的令救过沈斐隐一命,来日即便事情败露,他也是最有可能被沈斐隐放过的那一个。
不过他定不会叫云叔受到牵连便是了。
席引昼脑中昏昏沉沉的想了这许多,连要问什么事情都想得一清二楚了,却没想到他根本连易安宫的大门都出不去。
宫门口,浩浩荡荡守了有足足五十个兵士,将刚刚走出门口的席引昼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个还算懂事,先是向他行了大礼,然后才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出了沈斐隐的命令:“陛下有令,太子病体未愈,需待在易安宫中好好静养。”
“呵……”
席引昼眉梢微挑,扯出一丝冷笑:“你们称她为陛下,又叫我太子,喊得自己不别扭吗?怎么,难道我是她沈斐隐的亲子不成?”
“放肆!怎敢直呼陛下名讳!”
守在门边的兵士勃然大怒,挥起手中的军棍便狠狠击在了席引昼的肩上。
终于又听到了殿下的吩咐,这个名叫云杉的小宫女险些喜极而泣,连忙跑去端了杯早就备好的热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