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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斐隐眉头紧锁,仍旧不停地念叨着:“我哥很快就回来了!你们、你们要是再敢动我一下,他一定把你们揍成肉饼!”

“离我远点!”

“走开走开!”

“哥!哥!”

她恶狠狠地捶了两下床板,又拼命地撕扯了身上的铺盖,似是使出了千钧之力想挣脱这个可怕的噩梦,但记忆中的坏人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她。

因为就在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哭声响了起来。

“哥……你怎么了哥……”

“哥……”

“沈致!你给我醒过来!”

她两手搅在一起,紧紧攥着手中的被褥,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紧闭的眼眸处,泪花顺着长长的睫毛洒了下来,轻而易举便洇湿了头下的枕套。

席引昼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双手向前探了探,不自觉地想要伸手抱着她、安慰她,却触电般地弹了回来。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沈斐隐睡觉为什么这样不老实了。

幼年时,沈致外出做工,常常不在家,即使有心护着这个妹妹也无法面面俱到;更遑论来到京城后,又有无数人明里暗里对初来乍到的沈斐隐下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沈斐隐第一次在京中遇刺,就是在半夜时分。

如果她睡觉睡得太沉,毫无防备之心的话,怕是根本活不到现在。

瞧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小丫头,席引昼的心忽然就软了一瞬间。

其实他自小被娘亲教的太好,有着极强的同理心,完全能理解沈斐隐所为的不得以,也清楚她这些年过的有多不容易。

可荒唐的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却怎么也放不下父皇的离世。

诚然,父皇曾想为了那小周妃之子废掉自己的太子之位,但却是为周家的权势所迫。自打被接回宫中后,父皇便对自己嘘寒问暖,派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弥补了他前六年所有缺席的父爱,是他顶顶敬重的长辈。

席引昼想过了。

若父皇真的死在沈斐隐的刀下,那他也绝不会轻描淡写地揭过。

大不了就是陪着沈斐隐一起死了。到时候去了黄泉之下,还能早点见到父皇。

席引昼这样想着,便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床,找了个安神的熏香点在床头,等到沈斐隐睡得踏踏实实的了,他才安心睡去。

为了防止她再次突如其来地挥来拳头,席引昼想了想,干脆掀开毯子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