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左右难为。虽说启朝没了,太子也该失势了。可看着这位新帝对太子殿下的关心程度,又不像是彻底失势。否则,这样叛乱的大罪,为何偏偏就只杀了丞相一家,却留殿下至今呢?
席引昼扯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不知说什么好。
沈斐隐……
沈斐隐果然是掐着点呢。
把我完刀使,又把我当猴耍。
我偏就不愿遂你的意。
看着狱卒恭敬的手势,他反而往里挪了挪,抄起那床铺盖往身上掸了掸,合上了眼眸,淡淡道:“我想什么时候走便什么时候走?”
狱卒噎了片刻,连声答道:“……对对对,陛下说了,您想什么时候走便什么时候走。可……”
可您难道真的还想住这儿吗?
席引昼知道他在‘可是’什么。
他垂了头倚在墙上,向狱卒摆了摆手,作赶客状:“是,我不打算走。现下我要休息了,还请大人莫要叨扰。”
狱卒蓦然张大了嘴,突然觉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这人神经病吧?叫他出狱还不走?
看着面前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狱卒也不敢贸然去打扰,只得转身离开,将这件怪事禀报给了上司。
一个时辰后。
刑部门外,那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女子行色匆匆地推开了大门,健步如飞地向里头走去。身后跟着一群刑部的官员,一个个都比不上她的腿脚灵便。
“陛下驾到!”
随着一局老太监冗长的叫唤声后,沈斐隐一把掀开了牢房的大门。
对,没错,是掀开。
被惊得立在一旁原地不动的狱卒眼也不眨地盯着地上被拍得稀碎的大门,心道殿下这下要玩完了。
都是前朝太子了,既然能博得陛下的一点点喜爱,还不懂怎么做才能好好活下去吗?非要和陛下作对,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狱中,席引昼仍卧着坚实的墙壁闭着眼睡觉,像是根本没听到这巨大的动静。
一粒石子崩到了他脚下,还有一颗砸到了他左侧脸颊,留下一道不浅的血印。
席引昼依旧没动。
看到这个血印,沈斐隐心头的火气消了一半。
他也左右难为。虽说启朝没了,太子也该失势了。可看着这位新帝对太子殿下的关心程度,又不像是彻底失势。否则,这样叛乱的大罪,为何偏偏就只杀了丞相一家,却留殿下至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