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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她之前,席引昼便已经服下了剧毒。

临死前,意识模糊的席引昼只记得身边有哭天抢地的叫喊声和愈来愈冷的温度,再醒过来时,却已经回到了几年前。

回到了这座城里还没有沈斐隐的日子。

他小心躲避着再次进入朝堂的沈斐隐,却怎么也没忍心杀了她;得知她并非前世的杀父仇人后,他欢欣地与她坠入爱河,却在失去胜似亲生的弟弟后得知了眼前的沈驰景竟就是那个引他作饵的沈斐隐。

一切都错了。

可他这一世通达政事,想事情也不若前世那般爱情至上了。敌军入境在即,他第一件事想的竟是要给沈驰景吃个定心丸,不要扰乱她的思绪,叫她能安心作战,保家卫国。

经过上一世的检验,沈驰景已被证明是这世上当之无愧的大将,是启朝的战神,更是能够克制颉国入侵的良策。

一开始,席引昼并未想过要沈驰景来战场冒险,因为他不愿意欠了她的。但等到沈驰景自告奋勇非要跟着赵惟扬前来的时候,他又起了几分希冀:或许有她在,这仗的确能打得更顺利些。

他承认自己是卑劣的。

卑劣到不敢说出实话,卑劣到害怕她又会像上一世的许多次那样决绝离开,不留一丝踪影。

在黎民百姓的安危面前,他选择了欺瞒自己的爱人,说出了违心的谎话。

坐在没燃柴火的营帐中,席引昼冷得打了个抖,心说大约是报应到了。

沈驰景,对不起。

是我欠了你的。

等战争结束,我们再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罢。

“阿嚏!”

沈驰景捏了捏发痒的鼻子,赶忙捂住了往后一闪,向里头探道:“将军,您终于有空了?”

将军营帐中,赵惟扬解掉了厚重的铠甲,将沈驰景迎了进去,又指给了她一处座位,这才坐下来,温声道:“今日军务繁忙,怠慢了大人。”

“没事没事!”沈驰景最听不得别人给她道歉,忙轻飘飘地揭过,开始没话找话:“您为什么拒绝了顾大人,却将太子殿下带来了?”

她就差把那句话说出来了:我不是建议您两个都不要带吗?

“你问这个啊?”赵惟扬拢起袖袍,取了把茶叶沏入壶中,淡淡道:“顾大人虽有战场经验又足智多谋,但毕竟身体有佯。战场激烈,那一日若让他老人家倒在了边疆,那我赵某便是百死也莫赎。”

“这我知道啊!这事不还是我告诉您的吗?”沈驰景急性子犯了,又碍于赵惟扬的将军威严矮下头来,放低音量道:“那殿下呢?您为什么会带殿下来?”

自打宁承世去了之后,顾济垆身体便时时不太好了。他这事连席引昼都瞒着,可他们四人经常聚在一道,纸哪里包得住火呢?

“殿下……”赵惟扬揭开泡茶的壶盖,抬手往鼻子边扇了扇,这才缓缓道:“殿下年轻力盛,又熟读兵法、通政事,武功高超,又是陛下的亲子。他的到来能够振奋军心,给边疆的兄弟们吃一颗定心丸。”

在见到她之前,席引昼便已经服下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