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当日的胜出者又恰好是朕。在诛灭暴君的过程中,朕出力最大,兵力也最强。虽与其他英雄的实力对比并非悬殊到无可比拟,但再加上徐壑的一句话,便也没什么人再有异议了。”
沈斐隐略一往下想,便想通了徐丞相这些年来的作为:“是徐壑帮助陛下荣登大宝,陛下便许了他丞相的位置。这么多年来,他仗着功臣的身份胡作非为,结党结派,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止如此。”宣朔帝高耸的眉峰凑得愈来愈紧,声音也愈来愈低:“他已经……不满足于做个臣子了。”
这倒是沈斐隐没想到的。
她眉毛一挑,低声道:“徐相要反?”
宣朔帝微微点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若沈爱卿不能替朕斩了这逆臣,大启这几十年来的热闹与繁华,怕是都要毁了。”
“若由爱卿杀上京来,以你沈将军的威名和朕的授意,很多城池都会不攻自破,能减少许多血腥与纷争;若由徐相纠集众人谋反,到时候定是只顾着废掉我席氏江山,不会对百姓有半点留情。”
紧接着,宣朔帝又说出了自己的苦衷:“徐壑做事一向谨慎,朕并没有抓到有关他谋反的任何实质性证据,定不了他的罪,便不能轻易打草惊蛇。所以让朕下令抓他这事,行不通。”
沈斐隐沉默了。
她不得不承认,宣朔帝的确戳中了自己的软肋。
若她还是当年兵部尚书手下的那个小官,必会对宣朔帝所说不屑一顾。什么百姓江山的,与她又有何干?
但自从入了军营,一步步从小兵当上了大将军后,沈斐隐从血海中爬进爬出,见过无数悲欢离合的场景,更见过肝髓流野的惨状。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就算是再淡漠的人,在这血山里头走了一遭后,也会认识到生命的可贵。
和平来之不易,她沈斐隐花了多少年才将启朝边境暂且平定,怎能又叫这些小人从王朝内里掀了天去?
更何况……
夜里,盖着厚实被褥的沈斐隐抱着手中小小的护身符良久未眠。少倾,这位征战沙场从未认输的大将军在一片孤寂中红了眼眶,悲意化作珠泪滴滴垂下,扑作胸脯一片。
那是沈致在她第一次出兵时,亲手为她所缝的。
第二日,一夜未眠的沈斐隐赶在早朝之前从侧门入了宫,手中仍紧紧攥着沈致留下的护身符,微微颤抖着,对宣朔帝拜了三拜,良久未起。
“陛下,臣愿为大启江山赴汤蹈火,以命相搏。”
就算她死,也要为大启百姓挣得个锦绣河山。
一个没有硝烟的——
大好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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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睡迷糊了,忘记更新了。今天双更!
“况且,当日的胜出者又恰好是朕。在诛灭暴君的过程中,朕出力最大,兵力也最强。虽与其他英雄的实力对比并非悬殊到无可比拟,但再加上徐壑的一句话,便也没什么人再有异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