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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带兵打到城门外,欲进京擒拿徐壑以清君侧时,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本该大开城门迎接边军的京城守备大骂沈斐隐是乱臣贼子,说她狼子野心,一心谋朝篡位,从来就没安好心。

“大人许是误会了。”战马上,沈斐隐气质冷沉,没在意守备那几句不堪入耳的辱骂,耐心解释道:“本将是奉了皇上的密令,前来清君侧的。”

“清君侧?”守备怒意未减,竟被她一句话气得笑出了声:“奉陛下之命清君侧,为何杀了乌郡等两座城池那么多无辜性命?”

沈斐隐压了压火气,仍好声好气同他解释:“若不是奉了陛下之命,本将从边关一路向京城的路怎么会如此顺利?那两座城池不过是出了些连本将都不得知的意外罢了。”

守备嗤笑一声,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沈将军以为本官好糊弄的吗?前方早就传来战报,那些长官都是假意投降才暂时换来了全城百姓的性命,若不是这样,早就和乌郡一样血流成河了!”

假意……投降?

沈斐隐脑中怔愣片刻,一时竟呆立在了城墙外,片刻都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直到京城守备下令作战,她才机械地拿起宝剑来,被动地化解掉砍在自己身上的每一招剑式。

……这王八蛋在说什么啊?

叛军?!?

本打算高高兴兴进城擒拿叛臣的边军全都傻眼了。

怎么拿不住叛臣不说,自己倒成了乱臣贼子了?

“斩得叛军将领人头,本官重重有赏!”城墙上,守备一声令下,早已候在一边的弓箭手拉满了弓,黑压压的箭雨顷刻间向边军射来,霎时射中了几个还没来得及准备的将士。

妈的,这小王八蛋玩真的!

为了保住性命,无意恋战的边军将士只得再度拿起刀枪抵抗了起来,可这一次却远远不如上两次攻城容易。

京城的守军远远超过了应有的编制。那守备身后不知站了多少训练有素的士兵,纵使边军再能征善战,却也足足焦灼了一日之久。直到天色已近黄昏,双方都精疲力竭,京城守备也晓得此战并非能在一日内结束,便双双鸣金收兵了。

残阳如血,勾在荒芜的山头,映得一片泼染了鲜血的战场仓皇而凄凉。

边军长途跋涉而来,本就疲累不堪,又打了这么长硬仗,更觉身心俱疲,一个个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郊外,困得支起军帐便钻了进去。

军帐外,只有随行的军医和受伤的士兵还在四处走动,时不时传来伤重者的惨叫,给这座气压颇低的军帐染上了一层悲壮的气氛。

沈斐隐卷起衣袖擦了把溅在脸上的血,面无表情的脱掉了厚重的铠甲。她喊得口干嗓子痒,有些坐立不安,便起身准备去伙房讨口水喝。

她才刚从座位上起来,便听得外面有声熟悉的叫喊。

副将杨万拖着条刚包扎好的胳膊急冲冲闯了进来,气得脸都在发抖:“将军,末将怀疑皇帝老儿阴我们!”

沈斐隐略顿了顿,没斥责他的无礼,只是平静的邀杨万先坐下,替他取了个垫子来,声音有些沙哑:“有证据吗?”

杨万正张嘴要讲,却被沈斐隐的一句话堵在了喉咙里:“没有确凿证据,就别乱讲。”

京城就在眼前,若再不集中精力对付京中的豺狼,一旦失败,那两座城池的血才真的算是白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