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受伤,真没受伤!”眼见着席引昼又要向前探过来,她慌忙举双手投了降:“别听那卫华胡说,我可没碰那有毒的草!不过是假意把手放在空中骗骗人而已,跟着我去的其他人都能给我作证的!”
这个卫华,净添油加醋给我惹事!
她惊慌失措地掀起床头的被褥裹住了身子,一双深若泓泉的眼睛褪去凌厉,直直地向前看去,倒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
席引昼满腹的不悦顿时卸去了大半。
“答应我。”
半晌后,直到沈驰景都以为自家殿下哑巴了的时候,那声略带沙哑的嗓音才颤抖地响了起来:
“不论什么时候,都别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筋脉被毁
席引昼的担心并不是全无根据的。
上一世,沈斐隐之所以能在军队中占有一席之地,并最终坐到了大将军的位置上,并非全是因为与生俱来的天赋,更因为她的打仗风格是不要命的。
战场上,她就像一头杀红了眼的狼,能在顷刻之间将敌手的性命捏于手掌。
这样的打法固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斩杀最多的敌人,却也很容易受伤。前世的沈斐隐从军之后,身上处处是伤疤,浅一些的尚还能除去,深一些的便成了永久的疤痕,横亘在皓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席引昼不敢想象,她若再度回到了上一世行军打仗的状态中后,将是副怎样的场景。
她会……死吗?
“不会不会不会!”沈驰景矢口否认卫华给自己杜撰的英雄事迹,连声解释道:“我很惜命的!殿下你相信我,从今往后在我的带领下,我带的兵也绝不会有不必要的牺牲!”
她终究还是和前世的沈斐隐不一样。在现代活了一遭后,更懂得了生命的珍贵和活着的乐趣,既然能好好活着,谁想不开去寻死呢?
“不必要的牺牲?”席引昼眯了眯眼,竟认真地追问了起来:“那必要的牺牲呢?”
“必——”沈驰景吞了下口水,很没出息地卡壳了。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席引昼也沉默了。
空气一时寂静无声,窗外火柱摇曳,映出道道巡逻的人影。窗内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沈驰景扪心自问,倘若真的有这种‘我死山河生’的选择题,她并不敢确信真的能毫无顾忌地保全自己的性命。
那是前世百战后得来的太平盛世,也是苦心拼来的国泰民安。
眼睁睁看着拼死护来的河山飘碎支离,她做不到。
但……
“没受伤,真没受伤!”眼见着席引昼又要向前探过来,她慌忙举双手投了降:“别听那卫华胡说,我可没碰那有毒的草!不过是假意把手放在空中骗骗人而已,跟着我去的其他人都能给我作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