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个人依靠的感觉,这么好。
席引昼顺势坐在了地上,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在搂住沈驰景的一瞬间,席引昼明显感觉到她好像更瘦了,背后的骨头都有些硌手了。
别人家的姑娘在闺中享受着父母关爱的时候,他的姑娘与兄长相依为命,被其他孩子排挤欺负,吃尽苦头;别人家的姑娘嫁人为妇后,她顶着漫天黄沙守在边关,在血雨里冲锋陷阵,一守就是一辈子。
席引昼恍惚了一瞬。
是啊,于她而言,那短短的几年时间,的确是她的一辈子了。
“其实……”沈驰景的声音有些发软。
沈驰景很喜欢在他的胸膛里胡乱翻滚,尤其喜欢用头上下摩挲,搅得他心神摇晃后又正儿八经地谈起正事来,常叫人拿她没什么办法。
这次她又故技重施了。
席引昼忍住心头的痒意,轻声问道:“怎么了?”
“其实我想到一个把颉国人打跑的好办法。”她讲着讲着有些兴奋,一边抱住席引昼的腰搂着不放,一边喃喃道:“饿死他们,馋死他们,把那些臭卖国贼也赶过去和他们一起挨饿……”
“嗯。”席引昼揉了揉她的发。
边塞的风声很大,两人微小的对话声渐渐湮灭在了风中,直至再也听不清。
第二日清晨,令沈驰景没想到的是,解药的推行竟然异常顺利。
“颉国那帮王八蛋崽子们,几十年前断了我们将军一身筋脉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和徐壑一起使这种阴毒下作的手段来害我们将军!”
“绝不能这么放过他们!”
“喝了沈大人带来的解药,和他们拼了!”
“拼了!”
正欲苦口婆心劝说一阵的沈驰景端着解药站在门口,被屋内的热闹场面镇住了,一时没挪得动腿,便直直地立在了原地。
眼尖的士兵已经看到了她和她手上的药碗,忙迎了过来,却不是来拿药的。
在走到沈驰景面前的一瞬间,他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着用脑袋磕了好几个头:“多谢沈大人苦心替我们找到解药,给我们机会,让我们手刃了那颉国狗贼!”
他声音洪亮,立马引来了周围的人。很快,所有士兵都转了过来,一个个忙不迭地跪在地上,发出一致的道谢声:“多谢沈大人!”
“多谢沈大人!”
沈驰景没经历过这么多人的跪拜,忙弯腰去扶他们起来:“将军是殿下派人去救的,本官并没有做什么;至于解药,本官只是提供了个方子而已,那些重获新生所需要的努力和煎熬,尚还需要你们自己来经历。”
原来有个人依靠的感觉,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