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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引昼慢条斯理地拽起了乔太守的后颈皮,和沈驰景的动作如出一辙:“这位乔太守,放着府中貌美贤良的夫人不要,偏要出去鬼混,鬼混完了还不负责,那位秦姑娘便是他有一日上京述职时与一位女子生下的,那女子只当他是个君子,并不知他家中有妻儿。后来,秦姑娘还年幼时,偶然从母亲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实在气不过,又正当乔太守再度进京,便当众指认他是个抛弃妻女的负心汉。”

“当众被下了面子,乔太守怀恨在心,想要给这对母女一个教训,省得他们找到乌郡来。没想到下手重了,秦姑娘的母亲眼看便救不回来了。为了掩盖自己做过的罪恶,乔太守索性心一横,连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杀人灭口。幸得秦姑娘机灵,专往人多的地方跑,还遇上了恰好路过的徐舟横,这才幸免于难。”

“初识时她并未同徐舟横谈及这段伤心的往事,只谎称是山匪打劫。后来她偷偷跑去母亲殒命的地方看时,却已经寻不到母亲的尸体了。”

连起事情的前因后果,沈驰景猜了个大概:“所以秦姑娘的母亲其实没有死?”

“这就要问我们的乔太守了。”席引昼微笑着拍了拍乔太守的后脑勺,把他丢到沈驰景脚下,微不可察地磨了磨牙:“你说呢?”

“太守大人。”

“我说我说我说!”乔老头迅速爬起来磕头认错,连半秒钟都没耽搁:“我当年本来就没想要他们母女死,后来也是吓怕了才想杀人灭口,但那小鬼跑掉后我忽然发现那个女人还有救,便在医治好她后带她回了乌郡。”

“你那是带吗?”席引昼指节摩擦的声音愈发剧烈,他若无其事地把手搭在了乔太守的肩上,暗暗捏了下去。

“啊!”乔太守痛得鬼叫一声,立马招认:“我是怕把她留在京中后事情败露,就把她带到乌郡附近的一个山洞中关、关起来了……”

“关起来了?”沈驰景大骇:“关了这么多年?”

席引昼抬手招人把乔太守架到一边,不想再听他多话,自己转过身来简短地解释了几句:“他本打算等风头过了便放走那位夫人,却听说秦姑娘被丞相府收留了,认为留着她或许还有用,便改了主意,打算拿秦姑娘的母亲威胁秦姑娘为他做事。所以他将夫人一直囚到现在,谁也找不到。”

“……”沈驰景拳头硬了:“拿女儿的母亲威胁自己的女儿,这父亲做得也是畜生不如了。”

迎着二人吃人的眼神,乔太守瑟缩地向后靠了靠。

席引昼继续道:“后来,徐舟横知道秦姑娘受了父亲威胁,也知道她的母亲还没有死,便想着要出手相助,但还没来得及动手,秦姑娘便香消玉殒了。”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沈驰景盯着瑟缩成一团的乔太守,好似回过味儿来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

席引昼点点头,双拳紧握,一字一句道:

“以他作饵,诱徐舟横出山。”

活着回来

“杀了乔太守,徐舟横很有可能永远都找不到秦夫人的踪迹。所以,他将会是我最有力的筹码。”

席引昼掷地有声地将所有的故事讲完,便不置一词了。但所有人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这趟京城,这位殿下去定了。

放眼望去,整个营帐只有沈驰景还在负隅顽抗:“你怎么知道徐舟横一定会把秦姑娘放在心上?就算他真的爱过秦姑娘,但人死不能复生,又怎么会为了她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而受你制约?”

徐舟横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和魔鬼定下了契约,难道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便能放弃?

沈驰景花了几秒钟把打结的舌头捋直了:“你、你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