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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在看到父亲寻死的那一刻,徐舟横像是疯了一样猩红了双眼,一个翻身便从马上跃下,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过来,瞬间掀起一阵疾风,在二人中间隔开了一道人墙。

在黑影中的席引昼已拔出了剑,却又在收到沈驰景制止的信号后缓缓插了回去。

听阿景的话,不能心急。

不能心急。

“你这是……”

被徐舟横突如其来的动作逼退了几步后,沈驰景先是一惊,本打算喊出埋伏在暗处的席引昼,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血腥味顿住了身形。她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又向后退了一步,失声道:“你怎么了?”

那个一身玄衣的男子在站定后明显踉跄了几步,在黑衣的映衬下,更显得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他面朝着沈驰景的方向,因此只有她一人能清晰地看到他身上的异样。

他的眼睛、鼻孔、嘴巴乃至耳朵都在不同程度地出血,整个人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眼眸充血,双手死命地攥着,嘴唇抿成青紫色又被血流滑过,一时间骇得惊人。

从沈驰景的反应中,徐壑察觉出了不对。他一时忘了对面还站着敌人,情急之下一把将儿子的身子扳了过来,紧接着发出了此生从未有过的惊叫:

“横、横儿?!”

事情发生的的突然,徐舟横本人显然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他先是对沈驰景怒目而视,又被父亲强行转过身来,便怔怔地望着惊惧交加的父亲,一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轻轻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抬手去摸脸上叫自己滑痒的东西,又对着月光,将它举在眼前看,在一片死寂中倏忽间笑出了声。

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直到被愈来愈浓的鲜血呛住了嗓子才堪堪罢休,捂着不堪重负的心口踉跄两步,最终半跪了下来,咳出一口浓艳无比的血。

真是没想到,反噬竟然来的这么快。

这么快。

“横儿!”徐壑不知所措地扑上前去,布满皱纹地的双手无力地环住跪地之人的肩膀,却怎么也没法将他扶起来,只能同他一起半跪下去,努力压制了声音地颤抖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告诉爹爹,爹能救你……”

“爹一定能救你的……”

“爹,孩儿没事。”徐舟横一开口,自喉头涌出的鲜血便如线珠般滴滴滑落在身前的空地上,打湿了衣襟。他话说的很艰难,却温和的一如沈驰景初见的那个少年:“不过是老毛病了。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孩儿便没事了……”

沈驰景站在这父子二人身后,迟迟没有动手,脑中却不禁回想起了自己方才说过的话。

“徐舟横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进行时空穿梭,为什么不干脆回到启颉两国战局未定的日子,将一切都反转,反而只求救下徐壑一条性命呢?”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她骤然握紧双拳,再度将目光投向了那对跪地不起的父子和徐舟横脸上的血迹,曾经困惑她很久的答案终于呼之欲出。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