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慕容俊弼就不一样了, 他不光是兰渊一个人的弟弟, 还是慕容明安和宝芝的弟弟。

完颜琮想让慕容俊弼来北越并不需要一个特别合理的理由,只要差不太多、面子上说得过去就是了。

完颜琮想了想,点头后刚要说话,就听完颜琸话锋一转, 一脸郑重地提醒他说:“不过四哥,弟弟和您说句掏心掏肺的话,您就是对这位兰渊姑娘再上心,也不能老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啊!女人呢,是要宠着、哄着不假,可是一味地对她好也不行,她会把所有的好都当成理所应当的。”

完颜琸从小就听从完颜琮的命令行事,还从没有过这种“教育”完颜琮的时候。他越说越兴奋,不禁摇头晃脑起来:“感情是相互的,是你来我往的。除了四哥您对她好之外,她那边也得有所表示才行,不然您可就要一直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了。”

若论沙场排兵布阵、朝堂运筹帷幄,完颜琮素来头脑清晰,从没有过如此混沌的时候。可完颜琸这一番话翻来覆去、颠三倒四的,看似矛盾却又隐隐有些道理,完颜琮一时想不明白,干脆问他:“你就直说,该怎么办才好?”

完颜琸终于给出了个痛快,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说:“不能直接把她弟弟接过来,得用这件事吊着她,让她也对四哥示好才行。”

完颜琮皱眉,感到不妥:“这样不算是威胁她吗?”

“当然不是了!顶多算是利诱。”完颜琸摇摇头,突然觉得他向来敬畏的四哥因为一个女人从神坛上走了下来,变成了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甚至还是一个一点儿都不懂得男女相处之道的蠢男人,“我说四哥,您怎么连老九都不如呢?那老九根本没这个能力接她的亲人来北越,还画了个大饼给她呢,您是真真切切地打算帮她做成这件事情,怎的还不好意思说了?您就放心吧,按照我说的去做,保准不会让兰渊姑娘觉得不舒服,只会让她心里对四哥充满了感激……”

与完颜琸喝过这顿酒之后,次日一早完颜琮便提笔给和勒博写了一封信,表示王妃等人对慕容俊弼这个弟弟很是思念,邀请慕容俊弼来北越做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慕容明安出嫁时慕容俊弼还没出生,宝芝和慕容俊弼这个异母弟弟也只是关系平平,并没有特别要好。

这时候完颜琮唯独邀请慕容俊弼、而不是王妃和宝芝的同母兄弟慕容俊义来北越做客,显然不是为了缓解她们对亲人的思念之情,而是为了一个尚且无名无分的兰渊。

虽说兰渊还没有正式的名分,可是她在完颜琮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分量,且越来越重。

没有谁比近身服侍完颜琮的戎寿更加清楚这一点。

所以在他得了完颜琮的吩咐、让他把这封信先送到梓柔宫去给兰渊过目之后,戎寿十分欢喜。

他知道兰渊姑娘看了这封信后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会连带着看给她带去好消息的人也觉得顺眼许多。

果然,原本坐在院子里赏花的兰渊得知完颜琮有意接弟弟来北越后当即展颜一笑,笑容比满院盛开的兰花还要娇艳。